“沒事。”梁安搖了搖頭,郎君看起來不像是假的,應該不用去請别村的老婆婆過來了。
聽聞那個老婆婆還挺靈驗的,連有一家的孩童不停的哭泣都給看好了。
“好了。”
烏盛的聲音打斷了梁安的思緒。
梁安拿着鞋襪,穿上了鞋子。
烏盛将盆子給端了出去,又舀了些熱水和涼水,坐到了梁安原先的位置上。
梁安看着,藏在鞋子裡的腳趾微動,郎君給自己擦腳,應該是想要快點去泡腳吧。
烏盛伸出手将半濕的布巾放到了自己膝蓋上,揚起了頭:“夫郎,你先等我一下,我洗快些,待會端着油燈一起回去。”
“好。”
門外的風變得大了些,吹得像是都有了聲音。
木門發出了些聲響,被風吹得來回的晃蕩。
梁安轉身将門先關了起來,哐當的聲音頓時消失在了耳邊。
門縫裡不時的吹進來一股小風,但是比剛才已經小了不知道多少。
烏盛兩三下把腳給擦了個幹淨,随便的套了鞋子,把鞋後跟踩在了腳下,端起水盆就朝着門走了過去。
梁安把門打開,被風給吹了一臉。
小狗給自己找了個好窩,在廚房竈台的裡面,壓着厚厚的玉米皮,已經開始入睡。
洗了一下盆子後,二人很快便端着油燈,去把大門闩好,回到了堂屋裡。
烏盛跟在梁安的身側,為他照亮這屋裡。
待将屋裡的油燈點亮後,這才準備回屋裡。
打開着的窗戶突然響了一聲,支着窗戶的棍子不知道怎麼掉了下來。梁安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拉住了烏盛的衣角。
他的眼睫毛輕輕發顫,手指捏得越發地緊了,抿了下唇瓣,小聲道:“郎君,我有些怕,你今晚能不能......”
本來倒是不怕的,誰知道今夜這風這麼大,硬生生的讓人心裡多了幾分的害怕。
烏盛怔愣了一下,看着他半垂的眼眸和那高挺的鼻梁,莫名的聲音發啞:“好。”
咳咳。
“郎君,你不會是被風吹得要風寒了吧,先去喝一碗熱茶吧。”梁安猛地擡起了頭,也顧不得怕不怕了,松開了手,連忙走了出去,拿着茶壺倒了一碗茶水出來。
我哪有那麼弱...烏盛無奈的低頭淺笑着,輕輕的搖了搖頭。
梁安的動作快,沒一會就端着熱乎的茶水重新進了屋:“郎君,小心燙。”
烏盛把手中的油燈給放了下去,雙手把茶碗接了過去,把茶碗裡的水吹得像是起了皺。
熱氣自茶碗而起,又從空中消失,表面吹涼一點,裡面卻依舊還是很熱。
待喝完了一碗茶水,梁安已經坐到床邊将鞋子擺放好。
烏盛拿着碗走了出去,把碗放到了桌子上,順便将堂屋的門闩好。
正在脫外衣的梁安聽到聲響,朝着門口看去,頓時有些驚訝,還以為郎君不會應下在自己屋裡睡了。
烏盛轉身,把門關好,不自覺的便成了同手同腳。
吹滅了油燈,坐到床邊,把要洗的鞋襪跟梁安的丢到了一起。
枕頭隻有一個,梁安便把枕頭往他那邊推了推,這才躺了下去。
被窩之下,是兩具躺的直直的身體,胳膊間不斷的傳着熱度。梁安突然發現,剛剛好像忘記喊郎君把被子拿過來了。
不過要是在去說,好像也不太好,畢竟郎君的衣裳都脫掉了。
耳邊是清淺的呼吸聲,胳膊處的熱度像是被放大了一樣,烏盛連根手指頭也不敢動,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頭微微扭了過去。
夫郎,應該也是同我一樣緊張的吧。
梁安緊閉着的眼睛,睫毛不斷的打着顫,猛地深呼吸了一口,卻隻在唇間開了一絲縫,小口的把吸的氣給吐出去。
發絲互相糾纏,呼吸一輕一重。
直至夜半,聽着旁邊已經變得平穩了的呼吸聲,烏盛這才側了身子,一直手小心的搭在了他的腰間。
熟睡的梁安蜷縮成了一團,頭動了一下抵在了烏盛的肩膀處。
烏盛放在他腰間的手,頓時擡起了些許,看着他再無動作,這才重新的放了下去。
雖隻隔了一層裡衣,卻像是能直接觸碰到一樣,烏盛的手指縮了一下,緊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天将明未明時,屋外還有些灰朦朦的,随着一聲雞叫,天色也随着變得明亮。
“嗯。”
梁安吧嗒了一下嘴,猛地翻了個身,手一下就甩到了烏盛的脖子上。
烏盛頓時睜開了雙眼,眼裡還有着未消散下去的紅血絲,眨了兩下還有些困倦的眼眸,從被窩裡伸出手,把梁安的手拉了下去,放進被子裡。
窗戶的縫隙中透出些許的亮光,開了一角的牆紙正在被風吹得晃動。
像是知道屋裡人已經醒了一樣,門外的小狗搖着尾巴扒拉了一下門,見沒人出來,又自己晃悠到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