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盛被一腳踢醒,半睜着眼,撐着胳膊看了過去:“夫郎,怎麼了?”
梁安看着被自己踢了一腳的人,抿了下唇,小聲的說:“我做了個不好的夢。”
還好夢中都不是真的。
烏盛重新躺了回去,側着身子,摸了下他的頭頂,順着滑到了耳後,手指輕輕地摩擦一下耳垂:“夫郎别怕,我在呢。”
“嗯。”
還沒靜躺上一會,梁安突然坐了起來,朝着窗戶處看去,拍了拍身旁的烏盛:“郎君,該起來了。”
與此同時,扁扁的肚子也發出了叫聲,“咕噜噜~咕噜~”
烏盛聽着聲音,唇角慢慢的勾了起來:“好,我現在就起來。”
梁安已經坐在床邊,開始套起了鞋子。
院外寒風冷冽,不像是剛入了冬,冷的人心裡發慌。
随便做了點鹹湯,中午也就對付過去一頓。
烏盛洗着碗筷,案闆邊上的梁安正在攪着面粉。
洗淨的一大塊豬肉和拔出來了幾根蘿蔔,也都放在案闆上面。
攪拌好的面粉被倒在案闆上面,梁安右手按壓着、揉着,把有些松散的面都給揉到了一起。
很快就成了一個面團。
面團被放進盆子裡,上面還拿着一塊布蓋着,醒面。
他彎着腰,把豬肉上的肥肉和豬皮給去掉,隻留下瘦肉。
瘦肉被切成了小塊,蘿蔔也被切成了丁。
握着刀把,把瘦肉給用力的剁爛,剁得碎在一起,連帶着蘿蔔丁一起剁,很快豬肉和蘿蔔便混到了一起。
放到盆子裡,倒上調料開始攪拌了起來。
烏盛掀開布看了看,将裡面的面團給拿了出來,放到案闆上。
切好肉的刀,沖洗一番,将面團從中切開,又抓了一把面粉灑在案闆上。
揉捏幾次後,将面團給滾成了長條,随後拿着刀一塊塊的切開。
梁安早已放好了箅子,專門用來放餃子。
小塊的面團雙手來回的滾動一下,沾上了不少的面粉,這才拿出了小擀面杖。
左手掌心按壓一下小面團,右手的擀面杖壓在小扁面團上面,來回的滾動着,擀成了一張小面皮。
梁安搬着凳子坐在案闆旁邊,把餡子給挪到身前,又往裡面放了一雙筷子。
看着已經好幾個面皮後,便拿到左手上,右手夾起餡料,往面皮上放着,最後兩邊的面皮捏合到一起。
烏盛捏了一小把的面粉,側頭看了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捏一合,一個圓滾滾的餃子便被放到了箅子上。
再順着那雙手往上看去,便是那認真的神情和那微抿的唇瓣,濕潤中帶着紅。半垂的眼眸,睫毛烏黑而分明,不時地因眨眼而動。
梁安包好了一個餃子,感受到那一股視線,擡起眼眸看了過去,剛巧看到烏盛扭頭回去,不由得低下頭笑了起來。
竈台裡的小狗,緊閉着雙眼,還在入睡。
箅子上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半的餃子,而案闆上還有一堆的面皮。
一個凳子也變成了兩個凳子,包得速度也快了許多。
将多的餡料從餃子皮裡扒拉出去,梁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看着烏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郎君。”
“嗯。”
烏盛把包好的餃子放到箅子上,“怎麼了。”
“三叔和三叔母家中,怎麼從來沒見過别的人啊。”梁安手中的面皮沾多了面粉,便用筷子沾上點水在面皮上,粘了上去。
烏盛微微擡頭,愣了一下道:“三叔家的小哥兒身體弱,他外公外婆心疼他,從小就把他接過去養着了,那邊有郎中能時常去診脈,家中的女兒也早年嫁了人,最小的跟我差不多大,當年一起去了軍中,後面聽聞是跟着軍中帶去了别的地方,我也沒見過了。”
“哦,原來是這樣。”梁安點了點頭,難怪一直沒見到過。
包了一箅子的餃子,還剩下不少的面團和餡料,索性全部包完放着,反正冬天也不會壞掉。
烏盛掃着案闆,梁安洗了洗手,把手指上粘的面都給洗了下去。
地裡的蘿蔔已經長成,洗淨手的二人,幹脆把上面還能吃的蘿蔔秧子都給掐了去,留下蘿蔔埋在地下,也不會壞,吃的時候便去拔上兩個。
一望無際的天空中,不見一朵白雲,卻也并無一朵烏雲,不知都躲到了那裡。
便是那牆下的雜草,都将自己深埋在了地下,能不冒出頭就不冒出頭。
别的季節裡刺眼的太陽,像是也收斂了光芒,依舊很是明亮,卻也像是少了些什麼。
“夫郎,這個還能要嗎?”烏盛掐了幾片葉子,走到梁安的身旁,“這兩片倒是還行,就是這一片,爛了一半了。”
梁安看了看,拿出了那一片不行的葉子:“這片我們還是留給雞吃吧。”
如今天冷,便是家裡的雞,吃得都少了些,看着可真愁人。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