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順勢跪在地上,車子駛過幾條減速帶,幾番颠簸,風梨淮差點被他拽倒。
李瑞一把鼻涕一把淚,“醫生,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兒子啊,他是我的命根子!”
風梨淮:“我們一定會全力救治。”
李勤勤的心跳聲逐漸減弱,失血過多。
一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急救室。
等急症室的燈光滅掉,已經是晚上七點。
第一個出門的醫生被李瑞抓着領子問,他兒子怎樣了。
醫生說:“暫無生命危險,但腿大概率保不住了,家屬注意幫患者進行心理疏導。”
李瑞順着牆壁滑到地上,眼睛瞪的通紅,幹喘着氣,胸膛起伏。
急救室裡,這種故事每天都在發生。
風梨淮換下衣服,整理好東西時,已經七點半。
謝執瀾站在門口等她。
“我們回家吧,”謝執瀾說。
風梨淮不知道謝執瀾還有多少小貝殼,距離上回去街上采蘑菇已經過了很久。
她伸手讓謝執瀾掀開背包。
謝執瀾報數:“還剩10個蘑菇,5塊草莓餅幹,2塊巧克力餅幹,預計剩餘可生存時間1天4小時。”
“你真挑食,”風梨淮說。
謝執瀾:“哪有。”
“第一天我就看到你手誤換了涼快巧克力餅幹,這麼多天了,一口沒吃。”
謝執瀾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很好養的,走向地下車庫的路上,從包裡拿出壓箱底的巧克力餅幹。
硬吃。
風梨淮開車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碰巧又看到了李瑞,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那個女人滿臉都是淚,用包甩他的臉。
看樣子是那個男人的前妻,也就是那個雙腿保不住男孩的媽媽。
“你偏跟我搶孩子的撫養權,你把我兒子帶成這樣!”
“這種沒有定數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啊!”
“闖紅燈你還有理了!”
“閉嘴,能不能動動腦子,都說了是貨車擋着我視線了,我看不見!”
兩個人面對面對着吼,唾沫橫飛。
門口,不少人圍觀。
婚姻的最後,一地雞毛。
風梨淮開着車,和謝執瀾離去。
把車停在自己小區,風梨淮和謝執瀾沒有立刻回家。
天色已經暗了,他們要去再摘點蘑菇。
很巧,隔壁的劉阿姨在地下車庫散步,正好走到風梨淮車旁。
“小淮呀,下班啦!”劉阿姨和他打招呼。
長輩們對醫生這個職業的人總是格外喜愛,總覺得和醫生打交道能防患于未然。
風梨淮在這個小區還挺受歡迎。
風梨淮點點頭,與阿姨寒暄。
此刻,她正打開副駕駛的門,讓謝執瀾出來。
雖然謝執瀾能直接走出來,但幫他開個門也是對他獨立人格的尊重。
劉阿姨湊近了八卦:“咦,今天小淮帶朋友回來啦。”
“那個朋友啊,是不是男朋友?”
謝執瀾已經從車門縫隙裡擠出來,風梨淮撐着車門,開也不是,關也不是。
“讓阿姨看看你的朋友吧,”劉阿姨笑着說。
風梨淮僵硬片刻。
她往車子裡一瞧,哎呀一聲。
“我新買的小狗怎麼不見了!”
“哎,一定是剛剛和阿姨說話的空隙,讓他溜走了。”
劉阿姨:“啊,副駕駛坐的是小狗啊。快找找,快找找,現在的年輕人都愛狗如命。”
風梨淮裝模作樣蹲在地上找,又掏出手機,“哎呀,我這個腦子,真是上班上糊塗了。”
“那狗一開始在我車裡,後來被寵物店老闆抱回去洗澡去了,我明天再去接它。”
劉阿姨半信半疑,點點頭,說狗找到就好。
她還要去馬路邊的廣場上跳廣場舞,和風梨淮說再會。
風梨淮吐了一口氣,演了一出大戲。
“汪。”
背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學狗叫。
風梨淮轉頭,謝執瀾就站在她的身後幾厘米處,近乎貼着他的肩。
謝執瀾含笑,星目彎起,不再繼續說話。
風梨淮裝模作樣錘他的肩。
“麻煩精。”
身邊多了一個人,多出一堆麻煩。
“嗯?又變了,我不是狗狗了嗎?”謝執瀾調笑着說。
風梨淮不理他。
“我到底是狗狗還是麻煩精,”謝執瀾不依不饒,他抓着風梨淮的袖子,下巴又擱在風梨淮的肩上。
風梨淮:“你,兩者兼備。”
風梨淮關了車門,“走吧,給小麻煩準備點吃的。”
“謝謝風大廚,”謝執瀾說。
風梨淮想到自己的廚藝,又輕輕踹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