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見謝執瀾一直在看招聘,問:“你在找工作嗎?我還以為你是道士。”
隻有道士才會有讓死人留存在人世間的辦法吧。
徐奶奶之前還以為謝執瀾是哪個寺廟道觀裡大隐隐于市的和尚。
謝執瀾把手伸進口袋時,發現了不入流的酒店和酒吧的廣告小卡片,皺了皺眉:“我不出家,我要戀愛的。”
他把小卡片扔進垃圾桶。
徐奶奶:“現在找工作确實難。”
謝執瀾忽然在招聘單裡面看到一張大學的招聘信息。
在遊戲裡,謝執瀾的設定是庫碧勒大學的教授,每天要出去上班的那種。
他其實在遊戲裡是有學曆的,博士畢業,但他那學位證人類社會肯定不認。
他手裡拿着的宣傳單上寫着,“海城大學誠聘講師,優秀者破格提拔為副教授。”
“專業需求:占星學”
謝執瀾眼睛一亮,這不就是他以前教的專業嗎!這個他有經驗。
占星學看的是天賦和靈氣,和學曆關系不大。
招聘啟事裡寫着碩士及以上,但後面加了個括号,特别優秀者可酌情放寬條件。
謝執瀾覺得這個崗位非他莫屬。
連幼兒園文憑都沒有,那又如何!
他有着占星學十年教學經驗,可遇不可求。
他要争對目标崗位優化下自己的簡曆。
原本的簡曆上處處透露着“吃苦耐勞、愛錢如命的孤兒”幾個字。
現在得改成,“清冷邪門、仙氣飄飄的隐者”。
不過,徐奶奶快死了,他覺得改簡曆也不是很着急,他可以晚上回去再改,現在可以再陪一會兒将死之人。
“奶奶你想去哪,我陪你,”謝執瀾說,“你能聞到味道嗎?”
謝執瀾當幽靈的時候,能夠聞到味道,他不确定徐奶奶能不能。
徐奶奶點點頭,沒幾個小時了,最後一段時間去哪呢。
“陪我去西邊的花圃那兒走走,想再聞聞花香。”
花圃旁邊的墓園裡,葬着她的墳。
謝執瀾點點頭。
夕陽下,謝執瀾獨自出了門,卻把門口的快玻璃門撐開好久才合上。
“我可以直接穿過門,不用幫我開,”徐奶奶說。
“我知道。”
他不知不覺間,養成了和風梨淮一樣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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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俊今天出院,他的腿還得靜養一大段時間,沈秋虹已經伺候地有些沒耐心了。
一天天的事兒太多,她都沒空打麻将了。
風俊吐槽:“我都怕我回去後,腿腳不方便,被你媽餓死。”
風梨淮笑笑,“那你自己點外賣。”
風俊被二人搬到車上,載回了家。
風俊腿腳不方便,得一個人睡。
沈秋虹就暫時住到風梨淮屋裡,晚上兩扇房門都開着,方便風俊随時喊人。
沈秋虹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麻将瘾。
風俊在家躺着,她也沒法出去,就把牌友喊到自己家裡,當天下午就搓了一頓。
風梨淮邊坐在沙發上嗑瓜子,邊聽沈秋虹他們聊天。
怕風俊無聊,客廳裡的電視機被搬到了他的卧室。
沈秋虹原本在一家國企工作,今年剛退休,退休工資挺高,在她的一衆麻将友裡,她算是混得最好的一個。
沈秋虹和風俊在外人看來是幸福的一家,雙方工作都還不錯,生了個女兒盡心盡力培養,現在也很有出息,早早的就在海城市買了房子。
是時世俗中非常成功的一對夫妻模範。
不過,沈秋虹老喜歡把離婚挂在嘴邊。
不知道是真的想離,還是對一塵不變現狀的抱怨。
風俊生病,沈秋虹會去照顧。
家裡家具壞了,風俊會去修。
要給女兒提供更好的學習環境,兩人會一起努力賺錢。
……
或許人不能太貪心,這樣的生活已經是很多人的夢寐以求。
風梨淮不清楚她爸媽之間有沒有愛情。
或者說,到底什麼是愛情?
張阿姨看到沙發上坐着發呆的風梨淮,誇獎道:“你們家梨淮真是越長越漂亮,越長越大氣。”
風梨淮長得像沈秋虹,五官比沈秋虹更舒展一些。
沈秋虹聽到别人誇她女兒,嘴角藏不住笑意。
嘴上卻還是說:“是漂亮啊,哪哪都好,就是不想結婚。”
沈秋虹對女兒必須得結婚這件事有股執念。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上回那個陳主任家的兒子,沒看中?”張阿姨問。
“她嫌人年紀大,看不上,”沈秋虹說。
張阿姨:“啊?不是就比梨淮大3歲嗎?”
風梨淮插嘴,模仿着沈秋虹平日裡訓她的語氣,“29跟30,天差地别,都32了才流入婚戀市場,能是什麼好東西。”
沈秋虹沒聽出來風梨淮在故意嗆她,反駁:“那你也29了,還不結婚,難道你也不是好東西?”
風梨淮:“對呀,我是壞家夥。”
沈秋虹今天懶得給風梨淮做思想建設,隻想打麻将。
她搖搖頭,不說話了。
風梨淮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謝執瀾忽然給自己發了消息。
【XZL365365:我今天要晚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