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安揉了揉剛被鞭子不小心抽到的地方,皮膚上有些火辣辣的刺痛感。她的目光不時瞥向電腦前的導演,略有些焦慮地等待着導演的反饋。
導演在審視完電腦上的效果視頻後,本來還緊皺着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跟導演合作了這麼長的時間,林宿安明白這遍成了。
整個人這才從緊張的情緒中脫離開來。
“可以可以,這遍是真不錯!”導演贊賞的眼神從屏幕後傳來。身側的項目負責人久久沉默地盯着屏幕,有種夙興夜寐終于看到些成果的不真實感。
是的,這是項目小棚内的最後一場動捕。本來十天即可完成的拍攝,在導演和演員們對項目的精益求精的自我要求下硬生生拍了幾近二十天。
每晚收工後,林宿安都會邊塗着藥膏邊回憶着今天的拍攝還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或是有沒有什麼新的角色靈感。
導演和其他演員也是如此。經常會出現第二天開工,會溝通着将可以精進的部分再次拍攝,大家也都沒有怨言,都在為完成一部優秀的作品努力着。
本來緊張的棚内氛圍好像被瞬間被快樂因子所籠罩,包括林宿安在内所有的人都鼓起掌來,歡呼聲在整個空間内四處遊走,刺激着每一個人的耳膜。
導演不愧是導演,嗓門都比别人大了不少,一開口聲音便蓋過了其他人。
“辛苦大家這段時間的配合,有些照顧不到位地地方大家多多理解,都是為了作品。其他的不多說了,畢竟過兩天又見面了,大家回家都好好休整休整,我們三天後見!”
跟導演和負責人打完招呼,林宿安謝絕了聚餐的要求,邊跟大家道着辛苦邊往棚門口走去。她瞥了眼棚内的時間,已經來到了八點半,兀自加快了腳步。
今天既是她項目前半期結束的日子,也是謝宴挑杯小組賽的最後一天。謝宴獲得了一天的假期,思念許久的二人早早便約定好今天都要回家。
小組賽XDG表現不錯,無論今天的比賽結果如何,他們都能穩穩進入下一賽段。再加上賽程安排中XDG是最早完賽的那一個,俱樂部直接大手一揮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走出大廈的一瞬間,獨屬于冬季的寒風迎面刮來,吹得林宿安一個趔趄。身上的汗還未完全落,她一把扣上羽絨服的帽子,整個人抱成一團悶頭往外走去。
正欲打車,寂靜街道上兩聲車喇叭刹那間吸引了她的視線。
她朝着聲音的來處看去,一輛開着車燈的黑色路虎。手機的光直直地打在司機的臉上,輪廓如此熟悉。
下一秒,像是有了感應一般,駕駛位的人忽地擡了頭對上了林宿安的視線。
謝宴在看到林宿安的一瞬,整張臉瞬間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立馬開門從車上下來。依然是那一身熟悉的隊服,不同的是笑容。
同樣是笑,林宿安總覺得他的笑容不似透過鏡頭看到的那般,滿是少年的意氣風發,而是一種惬意,柔和又惬意的笑。
林宿安加快腳步走到他的面前,看見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整個人都有些怔怔的,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被擁進懷中,她才有些實感。像往常一般,林宿安努力吸着鼻子想要汲取些謝宴身上的氣息,卻忽的發現在如此寒冷的環境中味道很容易被隐藏。
她從謝宴的懷中離開,伸手拉上了謝宴的手,手心溫熱,手背确實冷的有些皺。
“怎麼沒穿件外套,這麼冷的天?”林宿安雙手捧住謝宴的手,湊到面前,哈着氣給他暖手。“而且不是說好了在家等我嗎,這麼晚了你等了多久啊?”
“這不是一直在室内,車裡也開了暖風,不冷。”謝宴緊接着再次開口,“而且沒待多久,赢了比賽大家都高興,在休息室多鬧了會兒才出來的。”
從棚裡往外走的時候,林宿安看了眼比賽結果,五點半左右比賽就該結束的。
他一個一個問題回答着,不厭其煩。可是林宿安卻有些不耐煩,将謝宴翻了個面向前褪去,“走走走,快上車,我們回家!”
謝宴莞爾,乖巧地任由林宿安往前推着他。
……
謝宴家的地暖開的很足,屋内的溫暖與室外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宿安脫掉棉服,過了一陣脫掉了毛衣,僅剩一件米色打底都覺得有些熱過了頭。她用衣領兜着風,試圖讓自己涼快些。
扭頭看向身側專心緻志陪她看着綜藝節目的謝宴穿着短袖,整個人優哉遊哉地抱着個抱枕,坐在她的身側。
她思考一番,戳一戳謝宴的胳膊,“老謝,你能不能給我找件你的T恤,家裡好熱。”
謝宴看看她身上的長袖上衣,又看了看她紅撲撲的臉,兩手一撐起了身。連帶着挎着他胳膊的林宿安,一起朝着屋裡走去。
謝宴的衣帽間和卧室是打通的。林宿安第一次進到謝宴的衣帽間裡,衣帽間不大,但所有的衣服按季節和顔色擺放的整整齊齊。
他抽出了一件還套着防塵罩的黑色T恤,摸了摸衣服的料子随即遞給林宿安,“就這件吧,新的。”
将謝宴推出房間後,林宿安利落地換上了T恤,柔軟冰涼卻不透的料子,整個人瞬間涼快了些。
身體上的熱氣褪去,心中的燥熱也緩解了些,整個人的心情也随着開心起來。她推開屋門,小跑着竄進重新坐回沙發看綜藝的人的懷中。
謝宴也熟練地攤開胳膊,把整個人撈了進來。
“嘶!”林宿安倒吸一口涼氣。
她蓦地看向胳膊上的疼痛處,一道紅痕在粉白皮膚的襯托下更顯清晰。
林宿安擡手摸了摸紅痕,卻被謝宴一手拉住,她有些無奈地抿了抿唇,“又負傷了,這個項目做完,我一定找周衍,讓他給我加錢!”
謝宴的眼神中蘊滿了心疼之意,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卻隻是化作了一聲輕歎。“坐好,我給你找藥膏抹一抹。”
他手指沾了些藥膏,在那道紅痕出輕輕地打圈按摩。
林宿安看着一言不發卻滿是擔心的謝宴,語氣軟糯,“謝宴,鞭子我用着不順手,我已經努力保護自己了。”
謝宴聞聲擡眼,用沒有蹭上藥膏的手揉了揉林宿安的頭,“我明白的,我就是心疼,我健健康康的女朋友出去工作,回來弄一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