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的司清有些意外,她趕忙回頭,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見賀将軍點了點頭便留下了。
知曉人情世故的玉州太守倒是什麼也沒說,捋了捋胡子先行一步會客去了。
其他侍女們倒是一臉吃瓜的模樣,隻有走在前邊的厭從瑜停下了腳步,站在陰影處,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最後一名侍女貼心的替他們關上了門,見厭從瑜還停在那兒,轉頭吓了一跳,連忙補行禮道。
“賀公子。”
厭從瑜這才将注視着門已久的目光收回來,淡淡嗯了一聲,這才離去。
房間内隻剩下了司清和賀将軍二人,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尴尬,還是司清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走到賀将軍的床前停下,擡眸看着他的臉,不解地問他。
“賀将軍留我下來所為何事?”
然而賀将軍隻是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見司清還是一臉不解,這才淡淡地吐出了四個字。
“将軍手令。”
“哦對對對。”原來是為了這事,她給忘了。
聽到這裡司清這才後知後覺的将自己口袋中的将軍虎符掏出來,放到了他的手中。
剛剛看着他的手心出了神,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還以為這賀将軍要跟她芳心暗許了呢,看來任務還有待完成。
不過令她沒想到這賀将軍竟然這麼注重軍中的保密意識,心系這令牌。
将将軍令牌拿到手的賀将軍仔細檢查一番之後,這才将這東西好好收了起來。
目睹全過程的司清忍不住在内心悄悄感歎道,這賀将軍,竟然還擔心自己會掉包這将軍手令,看來還是有幾分防備意識的。
隻不過可惜她的目标不是這手令,而是這賀小将軍本人。
見司清這麼盯着自己,賀将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輕咳了一聲,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紅雲,他跟司清解釋賠罪道。
“别介意,這手令很重要,賀某也隻是例行公事。”
司清點點頭,露出一副表示自己理解的神情。
“懂的懂的,賀将軍也是細心負責,應該的。”
像是為了安撫司清一般,緊接着賀将軍拿出了一個令牌遞給了司清。
司清低頭一看,他那滿是老舊傷痕的手心之中靜靜地躺着一枚溫潤的和田玉令牌。
他手之大倒是顯得那令牌有些小巧,令牌上面用金子龍飛鳳舞地雕刻了個賀字,正象征着它的來源不凡。
“雖然那個令牌不能給你,但,這個倒是可以。”賀小将軍的言外之意便是用這個充當救命之恩的報酬。
“就沒有現錢嗎?比如黃金百兩什麼之類的。”
司清靜靜地看着這個令牌,沒有伸手拿起來,而是摸着下巴仔細端詳。
她對令牌倒是不感興趣,畢竟這玩意拿去賣了又換不了幾個錢,用起來反而容易被别人知道。
看她這副不感興趣,隻見錢眼開的财迷模樣,賀将軍忍不住輕笑,他的喉嚨間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聲,有些無奈。
他看了看司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補充道。
“有了這個,若是到了軍中或是地方州府,沒有人會為難你。難道不比那黃金百兩有用?”
聽到這番話司清眯起了眼,一臉不信的樣子。
“真有那麼神乎?”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從對方手中拿起了那枚令牌,在手中細細摩梭。
那令牌入手輕巧,玉質溫潤細膩,确實是一塊難得的好玉,上邊還殘留了些許賀将軍的體溫,在她冰冷的手中倒是顯得有些炙熱。
見她半信半疑的模樣,賀将軍無奈地笑笑,随後緩緩點了點頭。
“當然,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他的語氣充滿着将軍所常有的讓人不容置疑之感,即使是渾身負傷纏滿繃帶,他的威信也依舊不減。
司清擡眸,随後将目光從手中轉回賀小将軍那張嚴肅的臉,他那副正派的模樣看起來倒是不像信口雌黃的樣子。
況且自己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個大将軍犯不上欺騙自己這樣的小姑娘,于是再三思索之下她便美滋滋地将其收入囊中。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賀将軍啦。”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還是司清率先挑起話題頭,她向賀将軍告辭道。
“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賀将軍好生休息,我去前廳看看他們的情況。”
說完不等賀将軍回話,她便風一般的溜走了。
“……”
賀将軍雖然不想讓她那麼快離開這裡,但礙于沒有什麼正當由頭讓她留下,也隻好讓她去了。
罷了……
這女人,還真是人如其名,像風一樣溜的太快。
他将伸出去的手又放回,隻是默默注視着司清離開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