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厭從瑜,想幹什麼?
付錢後,厭從瑜拿過北銀狼的面具走到司清面前停下,緊接着他微微俯身,自然又小心翼翼地将它輕輕蓋在司清臉上。
明明是個随處可見的普通面具,在他的手裡便像那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一般,他的動作之溫柔,讓司清都不禁感覺氣氛都有些許奇怪。
她這死對頭,該不會是又想了什麼花招來阻撓她吧?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厭從瑜隻是朝她微微一笑,随後收回了自己的手,行了一禮。
“若是四小姐擔心的話,便帶上這面具吧,這樣便不會被旁人認出了。”
他能有這麼好心?
雖然司清滿腹狐疑,但還是接過他放在自己臉上的面具好好戴了起來,畢竟他說的是實話。
她既不想被其他人認出他們二人在此,也不想因為他們過于出衆的容貌頻頻吸引路人回眸。
雖然前邊因為二人距離之近,司清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不自在,不過幸好有這個面具遮住司清的神情,很快她便調整好了氣息。
司清旋即笑了笑,厭從瑜也帶上了面具,二人便以這般面目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并肩而行。
司清的言語中盡顯對他的“敬佩”之意,她壓低了聲音,用隻能二人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不愧是情報堂的堂主啊,竟然還能知道我喜歡的款式。”
厭從瑜的記性确實不錯,觀察也很細緻,畢竟她的目光隻曾經在北銀狼的小玩意上停留了幾秒。
厭從瑜微微一笑,有來有往地這般打趣她道。
“畢竟堂主喜愛的東西,總是要記得的。”
司清不是會讓自己落于下風之人,聽到這句話後的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于是她大步朝前走了幾步,旋即又轉過身來,定定地看着厭從瑜,側頭一笑道。
“狐狸在話本中可都是給狼出謀劃策的角色啊。”
言外之意就是你最好早點放棄競争,乖乖成為我的裙下之臣吧。
形勢逆轉,打趣的人輪到了她。
裙擺飛揚,路邊花燈攤的暖黃光晖灑在她的身上,在厭從瑜的眼裡好似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司清自信又張揚地朝着他,像是在說面具,又像是在說他們。
那一瞬間,厭從瑜覺得天地都似乎失了色,他的眼裡隻獨獨容得下她一人,隻不過僅僅是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很快便又被他隐藏下去。
回過神來,厭從瑜嘴角微微揚起,不甘示弱地迎上了司清的目光。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不知是狼的武力更勝一籌,還是狐狸的智慧更高一丈呢?”
厭從瑜給出了他的看法,亦是在暗指他會赢得勝利,奪得閣主。
二人相視一笑,和其他路人的歡聲笑語截然不同,空氣中隐隐有那麼一絲絲火藥味在彌漫,。
沉默過後,司清輕笑一聲,以作回應。
“所以,賀公子有何貴幹?”
既然如此,就别耽誤她的好事,她還忙着要打入賀家換取情報以繼任閣主呢。
聽到司清問自己要來幹的正事,為了以示莊重,正好街上的人群也被那邊盛放的煙花吸引了過去,厭從瑜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的面容。
在漫天的煙花照耀下,各色在厭從瑜絕色的容顔上流光溢彩,他帶着盈盈笑意,朝她拱手一行禮,擡頭後的眸子裡滿是從容不迫。
“其實……在下,是來找姜小姐商量一樁交易的。”
經過司清近日來的舉動,再加之他的蔔卦及調查,厭從瑜已經大緻摸清了她的意圖。
看見是自己的死對頭這般,司清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什麼交易?”
他能跟自己談什麼交易?莫非是想詐自己?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的司清遂淺笑婉拒道。
“小女區區相府養女,不知有何能與賀公子做交易的。”言下之意便是自己身上無半分對方可謀求之處,别打她情報的主意。
看見司清未等他說完便如此,厭從瑜不以為意,而是微微一笑,繼續緩緩道來道。
“在下覺得,四小姐似乎對太尉府很是上心呢。”當然,他言外之意說的不隻是太尉府的幾位公子,更指的是這些太尉府上的機密。
“公子說笑了,小女隻不過是想接觸太尉府有潛力的公子,為自己謀個好出路罷了。”
司清當然不能明明白白地說出自己就是觊觎他們的情報,因此雖然卧底的雙方都心知肚明,但還是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就在司清以為,厭從瑜是想要挾她不要壞了他打入賀家的任務,又或者是因為立場告誡自己不要對太尉府其他公子出手之時。
可誰知,對方薄唇輕啟,說出的話讓她震耳欲聾。
“既然如此,不如考慮考慮在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