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二人如此針鋒相對，樹蔭之下的賀小将軍終究是看不過去走了出來。

他來到二人面前，也不知是因為司清，還是因為兄弟間反目成仇般，厲聲說了句。

“夠了。”他再不出來，這兩人恐怕真的要在這裡打起來。“還嫌丢人丢的不夠嗎？”

雖說賀勝奇和厭從瑜不對付，但賀小将軍好歹還是他的兄長，還是會賣他幾分薄面的。

見此，賀勝奇僵持一番之下終究是冷哼一聲松開了手，厭從瑜見狀也不過多糾纏，默默松開了抓着對方的手。

誰是誰非，賀小将軍看得很清楚。

于是他歎了口氣，對一臉不甘的賀勝奇沉聲道。

“勝奇，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吧。”

“可……”

賀勝奇看着自己兄長，一臉不解地還争取些什麼，沒想到剛開口，就被自己的兄長給沉着臉打斷了。

“聖上金口玉言，難道你還想抗旨不遵不成？”

見到自己兄弟這般不識擡舉，又或許是因為前邊看見二人親密之舉，心生幾分醋意的緣故，賀小将軍對這個平日裡本就多有纨绔的兄弟更是有些來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說話的語氣。

“我……”

賀二公子看着自己兄長，神情糾結，欲言又止，終究是選擇閉嘴妥協。

不得不說，賀小将軍隻一句話便戳中了他的弱點，讓他發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

畢竟他确實沒有那個膽子。

見到賀勝奇神情有所動容，賀小将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語氣稍稍放緩，他拍了拍賀二公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表妹還在等你，回去看看吧。”

長兄如父，賀太尉不在，賀小将軍自然是擔起了操心自家兄弟的職責。

若非長子，他也想如勝奇這般能任性地為自己心愛之人怒發沖冠——隻可惜他不能。

說完，賀小将軍又看向司清，欲言又止。

終究他歎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後便跟着一臉不悅的賀勝奇離開了這裡。

畢竟他也不好在自家兄弟在的時候問她是否對自己有意。

躲在暗處目睹全過程的賀思君看着司清，暗暗下定了主意。

不行，她絕不能再讓她和勝奇哥哥的事情再節外生枝，沒想到未名竟然如此辦事不利，讓她無礙又在宴席上大出風頭，還引得自家哥哥們為她争風吃醋。

她說什麼也不得讓她好過！

想到這裡，賀思君悄悄地離開了。

司清倒是知道這表小姐一直在這暗中偷聽，不過見她沒有生出什麼風波來，倒也懶得去管她。

見衆人都走後，厭從瑜将目光重新放回司清的身上。

面前之人眼角的淚光尚未擦幹，面對他卻又變回到平日裡的正經神色，再聯想到平日裡流血不流淚的司堂主今日竟然“我見猶憐”，厭從瑜嘴角更是忍不住微微上揚。

司清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停留在自己面上的目光，再聯想到他那般笑意，心下頓知厭從瑜所想。

于是司清沒好氣地冷笑一聲，随後白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将自己面上的淚珠拭去，宛若剛才那垂淚的美人從始至終從未出現過一般。

“嗯，倒是這般才像你。”

看着眼角含笑的厭從瑜，司清忍不住嘴角一抽，想了想這是在宮中，便又忍下了想剁了他的心思。

厭從瑜看着司清的小臉肉眼可見的變黑，也不再捉弄她，而是正色說起了剛才之事。

“在下剛才的表現如何？不知姜小姐是否滿意？”

當然，厭從瑜話中所指不單單是說替她擺脫了賀勝奇的糾纏，更指的是他在皇帝面前成功求娶她一事。

面對厭從瑜的邀功，司清自然是不會承認他的厲害之處。

于是司清輕輕一笑，不動聲色地巧妙避開話題。

“不過你之前又是怎麼斷定這皇上一定會答應你的？”

她确實沒想到，這個厭從瑜竟然能力壓其他二人，尤其是那賀小将軍在皇帝面前求娶成功，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

見司清避而不談，厭從瑜隻是笑笑。

“在下從來不說大話，既然在下敢出言和姜小姐商量，自然是有在下的把握的。”而這具體的原因麼，他就不方便告知了。

厭從瑜擡眸迎上司清的目光，頓了頓，明明是衆人眼裡的冷面軍師，此時此刻卻在司清的面前笑得一臉燦爛。

“所以……之前在下提出的交易，可以作數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