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走了過來,朝着幾人一一行了禮,便在此處一同恭候姜夫人的大駕。
見姜夫人從遠處走來,調皮的兩孩童們也乖乖收起了性子,不再玩鬧。
今日為了去祈福,素日裡低調的姜夫人換上了一襲暗紅芙蓉紋诃子裙,打扮低調又不失端莊。畢竟是深得丞相寵愛之人,竟顯得比同齡人年輕許多,年過四十也依舊風韻猶存,絲毫不亞于她年輕時的風光。
擁有寵愛的同時,姜夫人也有雷霆手段,将幾位姨娘治的服服帖帖的。
因此在她的面前,司清還是不會失了禮數,她走上前去,朝姜夫人微微福身,請安道。
“見過母親。”
平日裡的姜夫人對司清多有疏遠,因司清即将嫁入太尉府,今日這番疏離感倒是少了不少,姜夫人扶着她的手起來,笑意盈盈地道了句。
“快起來吧。”
既然姜夫人這般,司清也沒有在衆人面前拂了她面子的道理,因此司清緩緩起身,朝着姜夫人笑了笑,算作對長輩關愛的回禮。
“謝母親。”
語畢的司清便乖巧地退至一旁,等待其他人一一朝着姜夫人行禮。
行禮完畢,見衆人皆已到齊,姜夫人便徐徐開了口。
“既然各位姐妹已到齊,那我們便啟程上馬車吧。”
衆人應是,轉身上了各自的馬車。司清也不例外,與雲竹月影二人登上了她的小破馬車。
馬車内
司清擡手掀簾,望向窗外。
隻見馬車已行駛出城,來到郊外的某處密林中,正準備途徑一處斷崖。
不知不覺間陰雲密布,風也不合時宜地刮了起來,風吹林葉沙沙作響。
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她們身後響起,司清一看,原是一群黑衣人駕着一匹匹烈馬朝她們逼近,司清再定睛一看,那些黑衣人露出的眸子,赫然是自己的部下不假。
雖說司清的車夫亦是自己人,但為了演好這出戲,車夫也假意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
他緊緊抓住手中的缰繩,一邊裝作大事不好的模樣,朝着車裡的小姐大喊道。
“不好啦,四小姐!有人尾随我們!來勢洶洶啊。”
車夫的聲音之大,自然也引起了前面幾輛馬車中人的注意。
幾位姨娘和小姐們聞聲忍不住探出頭來,沒見過世面的幾人看到後面兇神惡煞的黑衣人,紛紛面露驚恐之色,然而不等幾人反應,為首的黑衣人便從背後掏出弓箭,拉滿大弓,朝着她們的馬車就是一箭。
箭速之快劃破長空而來。
咻的一聲,弓箭微微射偏,劃面而過,深深地紮進三姨娘馬車的窗邊。
“啊!——”
吓得探頭看熱鬧的三姨娘面色一白,連忙躲回馬車,抱着孩子不敢動彈。
終于來了。
司清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但為了演戲演全套,她還是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畢竟這黑衣人逼得越來越近,而第一個遭殃的也會是她這輛小破馬車。
“怎麼辦啊?母親!他們要追上來了!清兒害怕!”司清趕忙朝前車之人喊去,聲音還不自覺地帶了些顫抖,十足十的逼真。
一旁的雲竹和月影看着,都忍不住默默地勾起嘴角,給司清豎起大拇指。
見過大風大浪的姜夫人雖有驚慌,但聞言還是立馬穩住了心神,她立馬出聲訓斥道。
“慌什麼?”不光是對司清更是對衆人,也勉強算是安撫住了衆女眷的心。
然而不等她繼續說些什麼,那些馬背上更多的黑衣人紛紛學起了為首之人的模樣,拉弓搭箭,齊齊瞄準了馬車上的幾人。
“放!——”
一聲令下,箭雨便鋪天蓋地地向她們湧來。畢竟演戲要演全套,如果光針對司清她們,未免顯得太假。
“啊——”
姜家的女眷們哪經曆過這般驚險的情況,見狀的衆人哭的哭嚎的嚎,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
在這混亂之中,為首的黑衣人便将射箭的目标瞄準了最後一輛馬車的駿馬。
“咻咻咻——”三箭齊發,羽箭穩穩地紮進了那兩匹馬的身上,鮮血順着那傷口猛地噴湧出來。
又恰逢懸崖邊急彎處,駿馬感受到身上的劇痛,不免嘶鳴出聲,加速沖鋒,竟直接将缰繩拉斷,把司清的馬車甩出了懸崖。
馬車連帶着三人,在空中疾速墜落。
落崖的狂風吹破了本就搖搖欲墜的車門,更是将三人的發絲吹得淩亂,馬車内的三人雖然驚叫不止,但面上依舊鎮定,隻是緊緊抓住了馬車扶欄,一言不發。
司清身體貼緊四壁,調整好呼吸,随後三人一個接着一個挪到馬車門口,準備伺機借助輕功一躍。
畢竟這等失重感對于她們三個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雲竹面不改色地看着同樣鎮定的司清和月影,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調皮。
“小姐,可以開始叫了嗎?”
司清輕笑:“叫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人的尖叫聲回蕩在懸崖底,随着墜落的一聲轟隆巨響,她們的尖叫聲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