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待到她走到自己的院中之時,便能看到一人在月下獨酌的賀小将軍。
此時此刻的賀小将軍仿佛想起了在玉州與司清月下相酌之時,那時候全世界仿佛隻有他們二人,把酒言歡,好不快活。
而如今,把酒言歡的人卻隻剩下了他自己,那個與他一同飲酒之人已經嫁作他人婦。
想到這裡,他又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減少他的痛苦。
賀小将軍已然微醺,整張俊臉早已紅透,酒氣上臉。徐姨娘一靠近,甚至還能從他身上問到那股濃郁的酒味,看得她是既心疼又埋怨其那令自己夫君魂牽夢萦之人。
“将軍,光喝酒對身子不好,吃點妾身為您準備的菜吧。”
見賀小将軍這般為情所困,徐安容就不明白了,那女人就這麼好?讓他們幾個兄弟都這般。
“……拿,拿走……我今夜,就是要一個人不醉不歸。”
賀小将軍甚至都沒擡頭看一眼徐安容端上來的菜肴,便揮了揮大手讓她離開,一個身形不穩還差點撞到了桌子,讓徐安容是心疼不已。
她趕忙将手中端着的菜肴放到石桌上,随後想要扶起那賀小将軍。
沒想到那賀小将軍酒醉後力氣還不小,他直接一把甩開了那徐安容的手,将她推了個踉跄,徐安容回過神來,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的身形。
“不要……你管……”
緊接着他又将手裡拿着的那壺酒一飲而盡,美酒從他的嘴角一路順着脖子流下,倒是十足地灑脫。
賀小将軍晃了晃手中酒壺,發現已然見底,便将那酒壺随手一扔。酒壺在地上砸了個粉碎,碎渣落了一地。
酒醉之下,他神情有些恍惚,看着面前的人影好似有些重疊,又好像變成了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風姑娘……是你麼?……風姑娘……"
見到賀小将軍這副模樣,再好脾氣的徐安容也不禁冷了臉。
若是可以,她真想給面前之人一巴掌。
可她不能,也舍不得。
她隻能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夫君這般為情所困,同時嘴裡還念念有詞地叫着她人的名字,令她心如刀割。
但席上的她也能看出,這司清與他并無半分情意,全是她夫君的一廂情願罷了,她還不好去找人家說些什麼,畢竟現在人家已然成了她的弟妹,若她咄咄逼人,她的這般好名聲便全毀了。
正當徐安容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這賀小将軍便整個人斷了片,趴倒在桌子上不再動彈。
徐安容冷眼看着這一切,心裡卻不禁開始思索起來。
或許早日懷上孩子,能讓這賀小将軍收回本心,再不濟也能早日鞏固自己的地位。
這麼想着,她便将賀小将軍扶入房中,借着那“風姑娘”的名義,跟他來了一場魚水之歡。
雖說她這也是不得已才出的下策,畢竟誰叫她這夫君從玉州回來後都不與她相親,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天天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個風姑娘。
而宴席這邊,厭從瑜和司清也已用完膳,準備向賀太尉和賀夫人告辭離去。
“既然如此,那父親母親,我們就先告辭了。”厭從瑜說完,不忘将目光放向席上的其他人,做事滴水不漏,有禮有節。
“還有各位姨娘和兄弟姐妹們,大家繼續吃好喝好。”
司清在他的身旁也是跟着點了點頭,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隻不過她此時此刻的溫婉笑意,也即将在轉過身後褪去。
“嗯。去吧。”
賀太尉大手一揮,二人便行禮離去。
二人并肩而行,背影看上去好似一對佳人才子。而那賀勝奇也目光兇狠地盯着二人的遠去的身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隻是衆人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司清的臉比那臘月的寒霜還要冰冷,腳步也越走越快,背影隻給人以一種趕着回去享受閨房之樂之感,看着賀太尉和賀夫人也很是欣慰。
厭從瑜追上了司清的步伐,語氣之中還帶着笑意。
“夫人若不是在生在下的氣?”
見司清不說話,也不理他,隻是一個勁兒地朝前走,厭從瑜笑而不語,走到司清面前,竟然還開始賣起慘來。
“在下不過跟夫人開個玩笑而已,那在下不是也讓夫人罰了麼?那辣椒,可比那肉又辣又多呢。”
他彎下身子,可憐兮兮地擡眸看向司清,眼底滿是讨好,似乎想引起她的憐惜之情。
隻不過那無辜純良的眼底,卻深藏了一抹狡黠,讓司清看了更是忍不住一臉黑線。
她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厭從瑜私下裡竟然是這般模樣,說好的冷面軍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