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麼?”
司清這話便是想試試那人入睡了沒,若是睡了待會她便好悄悄離開。
聽到司清的聲音,床榻的那頭悠悠傳來一道聲音,隻不過尾調卻略帶了些倦意。
“還沒,不過快了。何事?”
見厭從瑜這麼說,司清忍不住一愣,她總不能說自己想看他睡沒睡好開溜吧。不過很快司清便想好了理由,她問道。
“成婚前,你跟我說的話還算數麼?”
“嗯。”厭從瑜淡淡地應了她一聲,隻是他那深深的倦意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住。
“那就行。”
司清隻是想以之前厭從瑜答應她的事情來換取那令誠步轉移的情報,畢竟她答應過他們,她不想失約。見厭從瑜這般疲憊她也不再多言。
“睡吧。明日不是還要早起麼?”
果不其然,她話音落下後那邊就沒了聲。直到那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又過了好一會兒,司清才敢蹑手蹑腳地起來更衣。
好在厭從瑜近日勞累,再加之她動靜夠輕,沒讓厭從瑜察覺到她離開。
若是說白日裡那番叙舊都是幌子的話,今夜司清來找丞相相談便說的都是正事了。
趁着厭從瑜睡下,司清換好衣裳,在夜色的掩護下一個人悄悄摸到丞相的書房,而姜丞相也早已在那裡等候她多時了。
“來了?”
見司清前來,覆手而立的姜丞相緩緩轉過身來,司清。他的書房隻點了一盞幽幽的燭火,光亮正好能照亮他的臉。
滿是溝壑的臉上失去了白日的笑意,如今的他神情嚴肅,眼裡隻有對司清情報的在意,燭火在他的身後拉出長長的斜影,更顯他的深沉。
“嗯。”
司清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進來前她還不忘将書房的門牢牢關上,謹防他人偷聽到他們的對話。
雖然說這大半夜應該也沒有什麼人醒着才是,但司清還是這般的小心謹慎。
“說說吧,你在太尉府弄到的情報。”丞相掃了面前的司清一眼,随後緩緩開口道。
司清朝太尉點頭行了一禮,垂眸道。“清兒已經查明那地牢之人是誰。”
聽到這裡,姜丞相眸底一亮,來了興趣,他朝司清走了兩步,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誰?”
司清頓了頓,随後迎上丞相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令家長子——令誠步。”
“怎會是他?”
聽到這裡,太尉不禁身形一滞,甚至難以置信地後退了幾步,他連忙将手撐在身後的桌案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司清想去攙扶,沒想到卻被丞相擺擺手婉拒了。見狀司清又退回了原位,隻是神情有些擔憂。
丞相努力思索卻仍然想不清究竟為何。畢竟這令家之人應該在緝查令上,不應該在這太尉的地牢才是。
這賀權,究竟在布局什麼,竟然隻手遮天到了如此地步,也幸好他讓司清潛入太尉府,不然事情就真的脫離他的掌控了。
司清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可她不會也不能告知丞相事情的真相,因此司清隻好佯裝不解,搖搖頭托詞道。
“其中門道太多,女兒也不知這是為何。”
随後回過神來的丞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捋捋胡子,似乎是在思索事情的前因後果。
可他想破頭也沒有想明白,這究竟是為何,畢竟就連司清在當初知道實情後也震驚了好一會兒。
因而丞相也隻能暫且将事情放下,點了點頭後的他繼續追問道。
“還有麼?”
“女兒已經按照父親大人的吩咐,成功說服太尉,得以跟着賀府的人一同前去。”語畢的司清擡頭悄悄望向丞相,似乎是在“期待”丞相的反應。
果不其然,聽到司清的話丞相更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深沉着的眸子也難得露出一絲欣慰。
“做得不錯,為父果然沒有看錯你。”最初的他也是抱着做個棋子養着的念頭收養了司清,再不濟也能賣個人情嫁給他想拉攏的皇子王爺。
可沒想到,司清總能給他驚喜,讓他眼前一亮又一亮。
見丞相誇獎她,司清自然也要做出一副渴望父愛的小女兒模樣,她定定地點了點頭,臉上更是泛起淡淡笑意。但她倒也沒有驕傲,而是謙虛地回道。
“還是父親大人料事如神在先,明日他們便會啟程玉州。”
“好……好啊。”
突然大門哐的一聲被狂風猛地敞開,司清和丞相都不禁被這動靜吸引過去。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