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自陸震遠的吐槽,未名什麼也沒說,隻是給了他一個眼神,冷冽,又帶了幾分警告之意,很快他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既有來自身手莫測的未名的威脅在,又有來自太尉的威懾,陸震遠自然也不敢做些什麼,他隻好默默地掀起簾子,轉身離開到外邊去替她們守着。
在陸震遠離開後,翠萍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氣,但她依舊不敢松開未名給的骨笛,而是緊緊攥在手中。
“小姐……”畢竟現在小姐所能依靠的也隻有她了,她必須要好好守護小姐。
賀思君面色绯紅的躺在翠萍的懷裡,也是難受得發出輕哼。
“翠萍……我……有點難受……”
看着自家小姐受苦成這般模樣,翠萍也不禁眉頭緊蹙,她摸着小姐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眼底滿是心疼,她安慰自家小姐道。
“小姐,沒事。我在這兒呢,未名去給您尋藥去了。”
等待的每時每刻更像是一種煎熬,翠萍更是在心下着急道。
這未名怎麼還沒回來!若是她的小姐燒壞了這可怎麼是好!早知道她就不該讓小姐來玉州的,這下麻煩了。
但雖然許久未見未名回來,翠萍也不好放着賀思君不管自己一個人去尋他,畢竟她還要守着自家生病的小姐随時照顧她呢。
因而翠萍轉念一想,便對外邊的陸震遠喊道。
“喂,車夫。你去看看他回來了沒有。”
聽到聲音,陸震遠走了過來,他一手掀起車簾,單腳踩在車闆上,挑眉看了看那一臉凝重的翠萍道。
“你确定?若是我走了,真碰上什麼的可就沒人保護你們了。”
翠萍剛想說些什麼,可考慮到這人說的确實有幾分道理,因而隻能作罷。
看着想回怼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的翠萍,陸震遠笑着搖了搖頭,随後又放下簾子到前邊去守着了。
終于一行人左等右等,終于等來了未名的身影。
未名幾乎是用飛的趕了回來,他一把掀開簾子,手上還拿着沾染着新鮮泥土的草藥,額頭上也滲出滴滴汗水,他把藥草朝着二人遞了過去,聲音似乎都有些氣短。
“喂你家小姐吃下去。”這可是未名翻山越嶺找來的草藥,擔心賀思君病情加重的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好在他幸運地找到了草藥。
而躺在翠萍懷裡的賀思君瞥了未名手中的草藥一眼,見那整顆草藥還帶着泥土,她的整張臉仿佛寫滿了嫌棄二字。倔強的她選擇微微側過頭去,以示拒絕。
一旁的翠萍見狀也皺了皺眉頭,難掩嫌棄之情地說道。
“我說,你們這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草藥,能管用嗎?還這麼多泥土。”
翠萍說的簡直就是賀思君的心裡話。
平日裡自家小姐就算生病,吃的也都是由下人細細研磨熬煮好的草藥,這整顆,未免也太草率了一點吧?
未名見自己辛辛苦苦尋來的草藥還要被二人嫌棄,因而看着她們二人的眸子都帶了些冷意。
他看這主仆二人還能說這番話出口,看來是還沒病倒了。
但雖然心裡這麼想,未名面上卻沒這般表露出來,他用毋庸置疑地口吻朝着賀思君冷冷地說道。
“吃下去。”未名頓了頓,繼續補充道。“除非你想死的話。”
賀思君靜靜地看着看着那甚至還沾了些許泥土的草藥,不禁皺了皺眉頭,她似乎能預想到這草藥入口的苦幹,說不定上面還會有蟲子!
可她也知道,若是她死了,這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更重要的是,她還不想死。
思索再三的她看了看翠萍,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翠萍見狀,也是朝未名伸出了手。
“給我吧。”既然小姐都同意了,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看着這嬌氣又盛氣淩人的主仆們,未名雖然不滿,但也還是将草藥放到她的手心裡。
翠萍接過草藥,将其細細撕碎一番後,這才将草藥遞到賀思君嘴邊,好生好氣地哄道。
“小姐,情況緊急,您就忍耐着點吧。”
賀思君看着這草藥,雖然多有不情願,但也是心一橫,眼一閉,微微張開嘴,把藥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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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降臨,司清這邊也到了大軍安營紮寨休息之時。
軍營之中處處燃起篝火,幾位将領和厭從瑜等人也在主帳中商讨着第二日的事項。
“夫人好。”“夫人好。”
見到司清的将士們紛紛朝她問好,司清淺笑着點了點頭以作應。
她本想出來樹下透透氣,可沒想到擡頭卻看到了賀二公子的身影,為避嫌,她不經意地避開二人即将交彙的視線,轉頭便想離開。
可沒想到卻被那賀二公子攔住了去路。
之前在府裡,人多眼雜,他不好找司清,可如今這裡是軍營,又是野外的樹下,再加之他兄長和厭從瑜都忙着商讨正事,自然是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
樹影下人影斑駁,賀二公子高大的身軀遮擋住帳篷與樹下間的去路,讓司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