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這傷還是因救自己弄的,這讓她更加過意不去了。
司清也隻能好好照顧着他,算作他救了自己命的報答。
司清看着榻上的厭從瑜,才發現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好好地看着厭從瑜。
他頭上纏繞着潔白的紗布,襯得他的臉龐更白幾分,司清看着,也不禁有幾分心疼。
平日裡對答如流,與她針鋒相對的厭從瑜今日就這麼躺在這裡,生死未蔔。
想起戚栩的那些事情,司清看着厭從瑜的面龐,又不禁陷入沉思。
厭從瑜啊厭從瑜,你究竟還有什麼沒有告訴她的。
然而面對司清的回答,厭從瑜卻依舊阖着眸子,薄唇緊閉,沒有回答她一句。
見狀的司清歎了口氣,她也知曉她這是自問自答,在等一個等不到的答案,于是她來到桌邊喝了口茶水,随後又繼續守在厭從瑜的榻邊。
很快便夜色已深,中途二位将士進來送飯,看着憂心忡忡的司清,他不禁關切地提議道。
“夫人,您看您守了這麼久也辛苦了,要不接下倆守夜就我們替您守吧。”他一旁的将士也點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您放心好了,我們來守着,肯定沒事的。”
然而讓這二位将士沒有想到的是,司清卻沒有答應他們,而是淺笑了一下,示意二人無事,随後她婉拒道。
“沒事,我守着他我心裡也踏實一些,況且不在夫君身邊,我也睡不着。”
見司清這麼說,那二位将士也沒了勸阻的理由,隻能點了點頭,随後将東西放下。
二人不禁感歎道:真是夫妻情深,看得他們二人都不禁老淚縱橫。
然而事實是,司清确實是有擔心的成分在,但她更怕萬一厭從瑜昏迷了有什麼不妥,又或者是夢魇之類的,将他們二人的身份暴露出去便不好了。
總之還是她親自守着比較放心。
司清在用完膳後,便半步不離地守候着厭從瑜。
她甚至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厭從瑜有什麼蘇醒的迹象,而她卻一不小心錯過了,誤了他的性命。
終于,在司清幾天幾夜徹夜未眠的守候下,厭從瑜修長的手指有了微微顫動。
司清捕捉到他這一微小的舉動,還以為她是守他太久了,出現了幻覺,她又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見厭從瑜那鴉羽般的睫毛微顫,她便知道,剛才那不是錯覺!
因而司清連忙跑了出去,朝着外邊守着的将士大喊道。
“快去請軍醫!賀大人好像醒了!”
“是!”那将士見狀也片刻不敢耽擱,連忙一路小跑去找那軍醫。
随後司清便趕忙回到厭從瑜的榻邊,默默等待他醒來。随後心急的她又想到,厭從瑜這麼久沒醒,說不定會渴,便又倒了茶水過來。
床榻上的厭從瑜悠悠睜開了那雙眸子,雙眼也有些迷離,他努力想看清眼前之人,因而他将頭微微側向那模糊的身影,蹙了蹙眉,薄唇微張。
司清見狀也不禁有些激動,随後她壓低聲音,小聲又有些激動地看着厭從瑜道。
“厭從瑜,厭從瑜!你還好嗎?!身體可有不适?”随後一邊說着,她一邊扶起了想要起來的厭從瑜。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厭從瑜直起身子,看着一臉期待的她,目光卻有些防備。
“……你是誰?”
聽到這話的司清直接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這厭從瑜說了什麼,随後想到平日厭從瑜裡,她嘴角抽動,壓制住自己内心的猜測道。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聽到司清的這番話,榻上的厭從瑜似乎更加不解了,他蹙了蹙眉,看向司清,似乎在懷疑她話的真假。
雖然不過不知道為何,即使他不認識面前之人,他卻并不讨厭,或者說是,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随後不等司清問話,厭從瑜便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末了他又擡頭看向司清,俊臉故作嚴肅地問道。
“這裡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我不應該在水鏡宮麼?”
聽到水鏡宮這三個字,司清更是不禁愣住了。畢竟即使她再不知曉,也曾聽說過,他出師水鏡宮也有十餘年,他又怎麼可能會提到這個地方呢?
她再見他這番神情嚴肅不似作假,司清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司清正想說些什麼之時,突然,那郎中趕來打斷了她的話。
“老夫來了。快,讓老夫看看賀大人的情況。”
那郎中說着,便向床塌上的厭從瑜走去,便要給他診治。然而讓衆人沒想到的是,床榻上的厭從瑜卻對這向他靠近的郎中很是防備。
還未等郎中靠近,厭從瑜便默默退到床榻邊,抓着被角,看着進來那人蹙眉道。
“你們又是誰,為何要對在下動手。”
見厭從瑜換回熟悉的稱呼,司清稍稍安了一些心,但看着厭從瑜的神情,卻又很是憂心。
那郎中想靠近,又不敢靠近,見厭從瑜這麼防備,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過去診治,轉而向司清尋求幫助。
“夫人,還是借一步說話吧。”郎中也不好再在厭從瑜面前說些什麼來刺激他,畢竟他現在看着還算沒什麼大礙,若是真的出事了那可就不是他們想看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