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厭從瑜自然也将眼前的這一幕盡收眼底,雖說先生教導他們要形喜不形于色,但看見這一幕的他瞳孔還是忍不住震了一震。
“戚栩他怎麼會到長公主府上了?他不應該在宮裡修行麼?”
見小厭從瑜開口,司清擡眸看向他,随後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将自己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副語重心長地語氣道。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不過眼下看來,你師弟他是投奔了長公主了。”司清說着,還有些替他痛心,畢竟她知道這兩人師出同門,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都很難接受,更何況是年幼的厭從瑜了。
司清的話就宛若魔音一般,反複響徹在小厭從瑜的耳邊。
他雖然深居宮中,但對人間之事也略有耳聞,尤其是這長公主奇特的行事作風,更像是那無孔不入的風一般轉眼間便傳遍了各地。
而戚栩投奔了長公主……他也不知這句話的含義究竟是單純地去當門客,還是去當男寵,亦或者,兩者皆有。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可能,無疑都是對他的莫大打擊。
見小厭從瑜這般,司清也默默地歎了口氣,帶他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小厭從瑜更是宛若失了魂一般,一言不發。
司清就這麼默默地打量着他的反應,想開口勸兩句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末了,她才緩緩開口問道。
“你和你這師弟關系如何?”之前跟着厭從瑜人多眼雜還不方便繼續深入問,現如今他心智回到當年,眼下又隻有二人,司清便想問個痛快。
好在這小厭從瑜也沒有對她藏着掖着,聽到司清問及二人間的關系,小厭從瑜緩緩點了點頭道。
“一般,點頭之交,不遠不近。”
“那……你還這般……”痛心疾首。司清話未說完,小厭從瑜卻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司清,随後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眸中似乎有萬語千言想要訴說,卻又歸于沉默。
要不是知道先前厭從瑜跟她簡單談起過這件事,她恐怕要以為長大後的厭從瑜騙她了。
說到這裡,小厭從瑜又繼續緩緩道。“隻是吾從未想到過,他竟然會淪落成這般。”
畢竟總歸是師出同門,見到昔日同門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小厭從瑜的内心也是深受震撼。
不齒、痛心、惋惜的情緒交織在他的心頭,最終又歸于平靜。
司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畢竟看他的神情,宛若死道友一般,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灰撲撲的,司清也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來了句。
“節哀順變。”
知道這個震驚的消息後,小厭從瑜也沒了玩的興緻,整個人都神情凝重,一言不發。
末了,小厭從瑜像想到什麼一般,看向一旁的司清淡淡道。
“回去吧,吾有些累了。”
塵世間的事情太過紛擾,他不如繼續沉浸在他的書海之中。
司清見狀也點了點頭,畢竟他們出來了也挺久了,況且他們現在還是借着厭從瑜身體不佳的緣由暫時婉拒了一切事務,萬一被其他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二人悄悄回到府中,沒想到卻撞見了正要來找他們的賀小将軍。
司清見狀趕忙把小厭從瑜塞回了房間,然後裝作無事人一般,笑着對賀小将軍道。
“賀小将軍今日怎麼有空來我們小院了?”
小厭從瑜雖然被司清塞得十分匆忙,但還是心領神會地地朝裡邊的床榻走去,但他轉念一想,不知為何想看看她們二人在幹什麼,因而他掀起被褥的手又放了下去。
他快步來到窗戶邊,戳了個洞口,與此同時他立起耳朵,仔細地觀察起外邊的動靜來。
雖說君子非禮勿視,可他卻不知為何自己卻想違背這番綱常,想看看二人在做些什麼。
或許是醋意……又或許是擔心……畢竟他到這裡舉目無親,認識的隻有司清一人。
與此同時,房外的賀小将軍見司清站在院内,便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沒什麼大事,今日我已觐見聖上,順帶來看一下從瑜的情況如何。”
“原來是這樣啊,那快請進吧。”司清說着,還不着痕迹地提高了自己的聲音,似乎是在暗示裡邊的小厭從瑜趕緊躺好。
果不其然,裡邊的小厭從瑜見狀也匆忙進被褥,好在是在二人的前一刻恢複了原狀。
“兄長……”床榻上的厭從瑜臉色似乎還有些蒼白,他就這麼淺笑着看着進來的二人,舉手投足間還有些虛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