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祁似乎理解了趙應随的意思,從趙應随手中接過球棒,開始認真地練習。
趙應随小口喝着邵祁買來的冰水,偶爾指出邵祁動作的不規範之處。
……………
暮色四合,趙應随回到宿舍,随意地梳洗下,躺在床上睡了。
他又做了夢。
一個健壯結實的男人雙手被領帶綁住,露出大片裸露的胸膛,他膝行到趙應随腳邊,用自己的臉輕輕蹭着“趙應随”的手心。
男人依舊看不清臉。
“趙應随”不為所動,用腳抵住男人的胸膛,拉開距離。
男人哼笑一聲,在清瘦突出的内踝骨上烙下一個吻,一路向上,嘴裡不停地說着抱歉。
“趙應随”像是被煩到了,低頭看着男人的臉,一隻手按壓着男人左臉上未結痂的傷,語氣危險,“知道錯了?”
“當然。”男人輕吻了下“趙應随”的手指,如蜻蜓點水。
趙應随睜開雙眼,從夢中醒來,這是他第一次做這個夢。
…………
趙應随到教室的時候,早讀剛剛開始。
頂着語文老師的死亡凝視,趙應随心如止水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書做樣子。順便一胳膊肘把昏睡的邵祁叫醒。
上課,吃飯,午睡,上課,一天如流水般過去。放學後,學生們奔湧出教室,或是去食堂,或是去打球。
趙應随和邵祁今天值日,等到他們離開教室,天已昏黃,夕陽如血。
他們距離樓梯還有一段距離時,一陣哀求聲随風飄入耳朵,語氣卑微,聲音有幾分耳熟。
趙應随凝神靜聽,聲音自樓上傳來,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任勝寒随意地抛玩着車鑰匙,偶爾漫不經心地“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二少,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在校長面前求個情,讓他别開除我,您就當留一條忠心的狗在您身邊孝敬您啊……”李任聲卑躬屈膝地跟在任勝寒身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任勝寒的神色。
任勝寒饒有趣味地說:“哦?”
“這次都是因為那個Omega和Alpha挑釁在先,人家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李任聲見任勝寒沒有否認,順着話往下說,“為了您的臉面,我也得把場子找回來啊。”
任勝寒停住腳步,諷刺道:“你的意思是,你和一群酒囊飯袋去圍堵一個Omega卻反被打傷,也是為了我的面子?”
李任聲冷汗直流。
“對了……”任勝寒擡起腳,“我的鞋髒了。”
李任聲聞言松了肩膀,立馬蹲下來拿出手帕擦拭着光潔如新的鞋面,比他做高數題還要認真百倍。
任勝寒的腳微移,李任聲擡頭,讨好地看着任勝寒高高在上的臉,“怎麼了?二少。”
任勝寒皺眉,“你的手帕,很髒。”
李任聲看着不帶任何污迹的手帕,啞然。
趙應随站在離他們咫尺之近的地方,微微皺眉。
與其說奧爾斯頓是一個學校,倒不如說是一座大型的名利場,能在這裡上學的,大部分都是家族的繼承人,他們在這裡交友,拉攏潛在的合作的對象。
成為奧爾斯頓的學生,就像是拿到了進入上流社會的入場劵。如果被開除,就相當于被宣告出局。對于身後的家族可是極大的損失。
李任聲如果真的被開除,連同整個家族都會收到牽連。所以對于任勝寒再惡劣的要求,李任聲也會滿口答應。
“所以……”任勝寒拉長了尾音,在李任聲略帶無助的眼神中惡意地笑,“舔幹淨吧。”
李任聲語無倫次:“這、這,任二少。”
“嗯?”任勝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腦中天人交戰良久,李任聲最後還是跪在地上,弓着背低頭,伸出舌頭輕輕地在任勝寒的鞋上舔了一口,眼眶通紅,屈辱地淚水奪眶而出,就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他緩緩擡起了頭,讓任勝寒看清楚自己屈辱的神色,“任二少,我可以繼續上學了嗎?”
任勝寒嗤笑一聲,一腳踢開李任聲軟弱的身體,語氣嘲諷,“我可不缺一條狗。”
李任聲仰坐在樓梯上,呆滞地看着任勝寒離去的背影,“為、為什麼……”
明令禁止車通行的教學樓前,一輛藍色的超跑停在梧桐樹下,車裡的人見任勝寒過來,打開車門,淺笑盈盈地蹲下身子為任勝寒換了一雙鞋,随手将被李任聲舔過的鞋扔進垃圾桶。
任勝寒像對待寵物似的摸了摸那人的下巴,随後開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