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教室裡,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像是炸開了鍋一樣,讨論着貼子裡的内容。
一目十行地看完貼子,邵祁熟練地拉黑、舉報一條龍。同時擰着眉頭微微歎了口氣,實在是不懂有些人的腦回路。
“歎什麼氣?”
邵祁下意識道:“沒什……”話音未落,邵祁猛地擡起頭,驚喜地:“你回來了!”
趙應随低頭看了一眼邵祁緊緊拽住的一小片衣角,随後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聲線裡帶着些安撫:“嗯,我回來了。”
見他們之間如此親密,四面八方的凝視突然變得尖銳起來。
邵祁松開衣角,眉眼壓低,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峻的寒意,周遭的空氣一瞬間變得凝重而滞澀。瞳孔微移,邵祁掃視一圈,直到沒人敢再往這邊看,才收回了目光。
邵祁冷冽的眼神變得熱忱眷戀,他小聲道:“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再休息半天?”
趙應随同樣用氣聲回答他:“沒事的。”
頓了頓,邵祁說:“隔離令已經下來了。”
趙應随有些詫異地說:“這麼快嗎?”
“嗯。”邵祁點點頭,“有個律師知道了我的情況,願意無償代理。而且……證據充足。”
邵祁自嘲地笑了一聲。他身上的淤青傷疤,街坊鄰居多年來的耳聞目睹,都是鐵證。
趙應随沉穩而溫和地說:“那很好。”
“遇到你,我很幸運,”邵祁語氣真摯誠懇,手指不自覺地握成拳。
遇見趙應随之後,好像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曾經他以為天一般重的要事情,最後也隻是輕飄飄地落在肩上。
趙應随随失笑,微微搖頭,卻未再多言語。
上課鈴響,老師走上講台。他們自然而然地結束了這場對話。
邵祁目不轉睛地看着趙應随認真聽課的模樣,嘴角微微帶着笑意,眼神裡是濃郁的眷戀。
手機震動,群裡有人艾特了他。
邵祁打開黑色企鵝軟件。
撈草莓的月亮熊:邵哥,有人看見随寶出現在教室了,他是回來了嗎?
SQ:嗯。
七十二小時:哇!!!我的親親老婆終于回來了嗎?
SQ:不許叫他老婆。
海鹽冰淇淋:寶寶看起來怎麼樣?我這邊有點親戚送的補品,Omega吃了對身體好
SQ:他很好,不需要送。
海鹽冰淇淋:好的
回複了幾條信息後,邵祁退出群聊界面,把手機放回兜裡,趴在桌子上認真地看着趙應随。窗外陽光正好,趙應随的骨相優越,挺拔的鼻梁在側臉投下一小片陰影。
好像他們關系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在他親吻了趙應随的嘴角之後。
這就夠了,邵祁想,能留在他身邊,能在視野範圍内看到他,能比其他人更親近他那麼一點,這就夠了。
有個人影停留的時間太長,邵祁皺眉,帶着些許的警示意味向窗外看去。
嚴作凡身體挺拔如蒼松,站立在窗外,靜靜地看着趙應随,許久,才淡淡地看了一眼邵祁,往下個班走去。
副會長忿忿不平道:“他一個平民,怎麼敢這麼看您。如果不是您,展律師這麼頂級的律師,會免費負責一個平民的案件嗎?他以為他有多大臉?完全是會長您看在趙應随的面子上嘛……”
“多嘴。”
副會長立馬噤若寒蟬。
他确實沒這個資格,嚴作凡漫不經心地想,不過趙應随不會對邵祁的事視若無睹,與其讓趙應随未來分心勞累,還不如由他來解決這件小事。
從初中到現在,副會長能在嚴作凡身邊待了這麼多年,成為他最得力的副手,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除了品學兼優、家世顯赫這些基本條件外,更是因為副會長能夠揣摩出嚴作凡看似普通的行為後的種種深意。
自從遇到趙應随後,嚴作凡做了許多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很多時候的決策完全脫離了合理的範疇,隻為保護趙應随的利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副會長望着嚴作凡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想,聰明反被聰明誤。
嚴作凡進了辦公室,副會長示意其他人可以離開,然後關上門。
嚴作凡摘下眼鏡,露出清俊的眉目,他問到:“你想說什麼?”
“您還是這麼敏銳,”副會長尴尬地撓頭,“事先聲明,請您不要生氣。”
嚴作凡沒什麼表情:“嗯,我不生氣,你說吧。”
副會長坐在會客的沙發上,腰挺得筆直,扯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後,才吞吞吐吐地問:“會長,您有沒有覺得,就是……您對趙應随的關注太多了?當然,我也不是說不好,隻不過……您思考過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嚴作凡:“我承認,我确實偏袒他。”
副會長嘴角一抽,您的行為已經不能定義為”偏袒”,而是“偏愛”了。
目光放空,嚴作凡說:“他跟我認識的Omega都不一樣,他很特殊。這樣特殊的Omega,奧爾斯頓并不是适合他生長的土壤。
“而我身為學生會會長,有義務保證,每一位學生在奧爾斯頓獲得他應有的待遇,僅此而已。”
副會長又重複一遍:“僅此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