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氣氛很平和,邵祁和何銘陽沒有要鬥嘴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趙應随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低頭一看,就見何銘陽正悄悄地伸出一隻無情鐵手,把邵祁的身體往外推。邵祁紋絲不動,眼神逐漸變得危險。
他們兩個的視線交彙處,噼裡啪啦地響。
趙應随:“……”
坐在一旁單個沙發上的何衷歸推了下眼鏡,語氣嘲諷道:“幼稚。”
何銘陽“啧”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收回了手,放在趙應随的膝蓋上。
邵祁淡淡開口:“你的手沒長骨頭嗎?”到處亂放。
何銘陽嘴角一勾,“有些人是在嫉妒嗎?”
邵祁:“你……”
“好了。”趙應随連忙打斷他們的對話,避免戰況升級,“看電視。”
兩個Alpha默契地閉上了嘴。
紀錄片中,講述者的語調抑揚頓挫,“在廣袤的非洲草原上,獅王統治着自己的領地,它往往不止擁有一位伴侶。這些驕傲的獅後們,為了争奪獅王的寵愛,日常生活中難免産生劇烈的争端。”
趙應随:“……”
夜色漸晚,何銘陽看着無聊的紀錄片昏昏欲睡,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呵欠。
趙應随輕輕點了一下何銘陽的額頭,催促道:“去睡吧。”
趙應随的家是個兩居室,側卧趙應随住着,主卧無人居住,已經被保潔提前打掃好。
聞言,何銘陽輕輕笑了起來,語氣柔和,“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一放學我就往你家跑,怎麼都不肯走,把我爸媽氣得夠嗆。”
趙應随也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他當然記得。
彼時還是個小豆丁的何銘陽粘人的很,不光是上學時要和他坐在一起,放學也要和跟着他回家,非要和趙應随睡在一起。任憑何夫人怎麼威逼利誘也不松口,為此可沒少挨打。
結果往往是還沒被打幾下,何銘陽就痛哭流涕地賣慘給趙外婆看,趙外婆趕緊調停,按着何夫人的擀面杖,焦急地說:“别打孩子啦!小陽想住就住吧!他就是和應随關系好,這感情深着呢,你要打壞了可怎麼好!”
何夫人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多打擾你和小随啊!”
趙外婆連連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小陽乖着呢!沒有小陽,我和小随該有多寂寞呀!”
話已至此,何夫人隻好同意。
臨走前,何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點了一下何銘陽的額頭,“你啊!在你趙外婆家聽話點,聽到沒有!”
何銘陽肉肉的手指緊緊地抓住趙應随的手,吸了一下鼻子,甕聲甕氣道:“媽,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乖乖的,不給趙外婆和小随添麻煩。”
等到門一關上,何銘陽眼淚一抹,立馬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拉着趙應随的胳膊撒嬌:“小随,我媽走了,咱倆出去玩吧。”
趙應随淡淡瞥了何銘陽一眼。
那時的他,眉眼間已隐隐勾勒出令人驚歎的精緻輪廓,不難想象未來是何等的大美人。
這一眼,直接把何銘陽看得心都酥了。
何銘陽結結巴巴道:“小、小随……”
趙應随:“你作業寫完了嗎?”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怎麼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何銘陽肩膀塌了下來,像隻被雨淋濕的小狗,“沒有。”
趙應随聞言又看了何銘陽一眼,然後走到書桌前坐下,認真地寫着作業。
見狀,何銘陽也乖乖地坐在一旁,拿起筆寫了兩頁就沒了耐心,頭放在胳膊肘上,一隻手在演算紙上胡亂地畫着潦草的小人。
趙應随抽空看了一眼何銘陽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吭聲。
何銘陽對上趙應随的視線,渾身一激靈,立馬直起身坐好,嘴裡念念有詞,裝模作樣地捏着筆,手臂瘋狂擺動,做出奮筆疾書的樣子來。
站在門旁的趙外婆呵呵笑了兩聲,默默替兩個孩子關上了門。
趙應随把作業完成後,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整整齊齊地放在書包裡。不知何時,何銘陽已經睡着了。
趙應随拿起何銘陽的作業本,細細看了一遍,正确率比之前高了不少,他給何銘陽講過的題型也沒有再錯過了。
還算聽話。
趙應随輕輕點了點何銘陽的額頭,“去睡吧。”
“唔……好啊,小随我們一起!”
“嗯。”
月光柔和,透過窗簾間隙灑進來。
窄窄的單人床上,兩個孩子頭對着頭地躺着,胸膛随着呼吸而輕微起伏。
何銘陽躺在外側,一條手臂輕輕搭在趙應随身側,喃喃呓語:“小随……等、等我長大,我保護你!”
趙應随也在睡夢中,但還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回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