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糙理不糙,傅瑜拉了下上縮的衣服,開口:“你還是去找你的還珠格格吧。”
“你看看你,表面純情小白花,背地冷豔惡毒紅玫瑰。”馬金玉咬了口蘋果,瞥到大開的房門,剛剛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下一秒正經起來,“不是去外婆家嗎,沒飯吃?”
“我隻對熟的人冷豔惡毒,”傅瑜也沒注意到她的變化,邊樂邊道:“外婆啊,外婆去臨市參加賀爺爺的葬禮了,大概要走一個星期吧,糾正一下,我能做飯,但不想養豬。”
她注意力回到電視的時候,劇情已經跳到香妃求永琪放過她,傅瑜正準備換台看看有沒有接剛才劇集的頻道時,爾康突然上前,說了一句,“我是皇上的禦前侍衛,未來的額驸你怎麼能拜我呢!!”
噗嗤...
哈哈哈哈
短促的停歇,空中還殘留少女輕揚的笑聲,正當馬金玉雙手把手機交給面前的人時,手機裡又響起傅瑜詫異的聲音。
“我家就是開小賣部的,照顧人家的生意,不照顧我的,陳風禾你是不是有病?”
緊接着是少年低笑喘息聲,電話被挂斷。
馬金玉:???
金屋藏嬌?
到底是用了我的追男三十六計的哪一計啊!
這邊,傅瑜放下遙控器,偏頭望着笑意未盡的人,陳風禾穿了件黑T恤,目光重重的砸在傅瑜身上,他把習題冊放到木凳上,順勢将手裡打開的北冰洋遞給她。
補了一句:“家裡的。”
傅瑜“哦”了一聲,接過玻璃瓶,就着吸管喝了幾口,再看向陳風禾也順眼了很多。
闆凳上的習題冊很是晃眼,傅瑜瞥了眼新嶄嶄的冊子,“趕作業呢?”
陳風禾應了下,伸手就要去拿,手伸到一半,傅瑜歪頭,“咦,你不會是偷井蓋去了吧?”
陳風禾順着視線看向自己的手,斜側的手背被油脂浮了大半,黑漆漆的。
他收回手,羞憤反駁,“沒有。”
傅瑜又倒回椅背,滿不在乎道:“沒有就沒有呗,你聲音這麼大幹什麼,就算有我還真能舉報你不成?”
陳風禾沒有出聲,他沉默着掏出紙巾,在髒污那塊死勁的擦拭,等到手背通紅,能看到血絲才堪堪停下。
傅瑜見他始終不出聲,回頭就看到這幅畫面。
她“啧”了一聲,從包裡拿了個創口貼遞到他跟前,“死心眼,我的意思是,下次再偷,帶我一個。”
陳風禾接過,瞥到少女無所謂的模樣,若有所思的開口:“你差錢?”
傅瑜轉頭看着電視,臉不紅心不跳,淡然道:“缺,飯都吃不起了。”
“我給你。”
少年的聲音一出,輕而易舉把電視嬉鬧的台詞聲蓋住,傅瑜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他,他站姿挺拔,像頑強生長的松柏,見她回頭,與她對上視線。
又重複了一遍:“我給你。”
“一道題0.5元。”他向前走了一步,半個身子探到她的面前,然後拿起本子,在她眼前揚了揚,見她不答,揶揄出聲:“是不會嗎?”
自認為不會被激将到的人沉默幾秒,轉身從店裡拖出一個闆凳和小桌子,她拍了拍浮塵,沖陳風禾努努嘴,“有什麼不會的,問我。”
不待他說話,又縮到椅子上看電視去了。
按理說電視台排片一般是兩集一段,一個頻道固定劇集,可傅瑜前前後後一共按了十個頻道,播放的片源都是一模一樣的,根本連貫不起。
她百無聊賴的看了半小時,手裡的冰塊也不冰了,悶熱的氣息讓人覺着焦灼不安,傅瑜沒了興緻,幹脆關了電視,偏頭看陳風禾做作業。
暑氣萦繞在頭頂,傅瑜伸長脖子,垂眸望向被寫滿的練習冊,字體幹練利落。
果真是字如其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桌子的左上角多了兩個鐵飯盒,察覺到她的目光,少年噙着笑,漫不經心的和她對視,“我做的,吃不吃?”
傅瑜剛要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我沒錢。”
還挺理直氣壯。
陳風禾用筆頭在空白大題的位置點了點,示意道:“用知識來抵。”
這下,傅瑜也顧不上辯駁什麼,知識這種東西她多的是,灑灑水啦。
也就一會兒功夫,陳風禾已經把蓋子揭開,飯菜的香味在此刻撲面而來,一盒是米飯,另一盒是莴筍炒肉、土豆絲,還有梅幹菜,色香味俱佳。
傅瑜把馬紮踢到陳風禾旁邊,瞥到他動了十幾頁的練習冊,有些吃驚,開口:“什麼時候拿的?”
他眼也沒擡,自顧自的把大份的飯推到她面前,自己則用盒蓋扒拉了兩筷子,“老太婆用針刺人的時候。”
傅瑜熱悶的心尖就像?了蜜,笑意驟現,“什麼老太婆,那是容嬷嬷。”
陳風禾把僅有的幾塊肉揀到傅瑜的碗裡,等她笑完了,才一起動筷。
傅瑜吃了幾口,一邊感歎他的手藝,一邊和他閑聊,“一看就是不喜歡看電視的。”
“陳風禾你閑下來做什麼?還做題?”
陳風禾看了眼手上的創可貼,淡淡道:“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傅瑜這才想起,外婆說陳風禾家都是教書的,再看眼前的陳風禾,眼底揮散不去的疲憊,明白了,望子成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