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好聽就是帥哥?小金花同學你去了趟京北把腦子也留在那兒了?”傅瑜将頭擱在網格栅欄的牆上,熱氣氤氲了面容。
“到底咋認識的,熟不熟?”馬金玉側着身子,小聲的嘀咕,“我對好聽的聲音沒有抵抗,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瑜“啊”了一聲,“不熟,就一插曲,我連人家住哪兒都不知道。”
馬金玉在那頭松了口氣,絮絮叨叨的還是讓她注意着點,要是有欺負人的,得告老師。
“什麼時候你都學會告老師這幾個字了。”傅瑜活動了下發酸的腳。
“你一個人在那邊,沒人照應,我關心着點不行啊。”
傅瑜笑着應下,算着出來時間,提步往來的方向走。
她走得慢,馄饨是熱鍋煮出來的,端着碗銜都隔不住溫度,電話裡馬金玉還在抱怨非人的學校,說起話來誇張得很,時不時把傅瑜逗笑,小個的身子靠着牆慢慢移動,半點沒發覺一群打鬧的小孩往這邊跑來。
暗下的牆根。
少年伸出雙手,一隻接下即将灑落的碗,另一隻握緊她的手腕将人直接拉到身前。
傅瑜還沒反應過來,手機落到地上,她整個人撲進陌生的懷裡。
“謝..”
“傅瑜。”
少年的聲音低緩沉穩,他伸直脖子,耳垂微紅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有躲開,任由傅瑜靠着。
傅瑜緩過神,這才發覺面前的人是誰。
“陳風禾?”
陳風禾回答:“嗯。”
跑鬧的小孩早就不知所蹤,巷子那邊的馄饨攤還亮着燈,人少了一些,傅瑜從旁邊的藥店買來燙傷膏,陳風禾正端着剛要的馄饨走回桌子旁。
原本傅瑜是要帶他診所的,但陳風禾嫌麻煩,也就沒去成。
“你先吃,”陳風禾将筷子放到碗上,推到她面前,他微擡雙眼,察覺到她盯着自己手背的目光,輕輕道:“不痛。”
傅瑜看着他指骨處的創可貼,開口:“你怎麼在這兒?”
陳風禾又道:“路過。”
其實他每日都來,總想着能見到她,他連三中都去找了,隻是沒找到她。
剛出鍋的馄饨冒着氣,傅瑜找話說,“你餓了?”
陳風禾擠了藥膏塗上,聞言,“有點髒了,不吃浪費。”
傅瑜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他先一步道:“沒要蔥。”
傅瑜怔愣的垂眼,果然,馄饨的面上隻有紫菜碎。
陳風禾吃東西很快,他吃完就靜靜的看着她,傅瑜吃東西一般一個馄饨三口解決,不像他,一口一個。
傅瑜喝了口湯,伸手從包裡拿了錢出來,在觸到她的動作時,陳風禾變了臉色。
“我不缺錢。”
“拿着吧,我不能白吃你的。”
紫色的紫币新嶄嶄的放在桌面,這錢,陳風禾最後也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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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江的夏天悶熱,兩人并肩往回走,走出小巷,沿途的泡桐樹白紫斑斑。
傅瑜從來到這裡,就看到了桐木的盛景。
有一句話叫:世人愛繁花,而我愛桐木。
傅瑜走在前面,頻頻往樓頂看。
陳風禾看她這幅模樣,問道:“怎麼了?”
傅瑜指了指頭頂的燈,疑惑道:“這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過了?”
陳風禾微微擡眼,聲音平靜,“你不知道?”
傅瑜聳了聳肩,“可能是好心人吧。”
自從她到川江,這燈就是灰撲撲的,突然之間被安上新的,倒是亮了不少。
這房子是老房子了,外婆和外公住了很久的,念舊。
陳風禾擡起頭,正對上傅瑜的眼神,她輕輕開口:“好心人萬歲。”
他想,也沒有什麼好問的。
她回來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