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禾有些厭惡的皺眉,聲音很冷,“怎麼?他滿足不了你?”
謝澄沒想到他這麼直白,中年婦女的臉上多了絲羞澀。
在陳風禾眼裡隻覺得惡心,像案闆上的死魚,他路過都不會多看一眼。
謝澄對他的明裡暗裡提及的時候他才十二歲。
以前常在黑白幕布裡看到的扭曲愛意,有一天竟然會在他的身上上演。
好在,謝澄一次都沒有得手。
她串通朋友的醫院更改自己不能生育,就是因為她和陳柏是包辦婚姻。
她不愛他,但他得知後反而更加憐惜她,就連不上班了也沒所謂。
藏的事情多了,總有失手的時候,陳風禾初二那年,謝澄發現自己懷孕了,沒能打掉,秘密就這樣被陳柏知道。
如今看來,謝澄以前偷摸藏起他的褲子偷聞的時候,似有似無和他親昵說話的時候,早有苗頭。
男人對這一類比較敏感,陳柏自然不會覺得養子有什麼可憐。
倒是覺得是他勾引自己的妻子。
—
陳風禾沒在家裡待,拿了件外套和書包就出了門。
修理店裡,薛成正在吃飯,看着他進來,放下東西就開始埋頭修車。
“比賽回來了?”薛成喝了口小燒酒,惬意的啧啧兩下。
“延期了。”陳風禾擰下螺絲,把廢掉的零件放到一邊,帶上手套開始換新。
“那還得去啊?”薛成把飯盛了一碗,招呼他,“吃了再修。”
“我吃過了,很快就好。”
陳風禾沒有停下動作。
薛成撂了筷子,輕輕踢了他一下,“我還不知道你,快,吃了來。”
零件上到一半,陳風禾擦手,坐下。
小碎花桌上,薛成還在念叨些什麼。
陳風禾垂眼,發現他已經把肉夾了兩塊在自己碗裡。
午後,街坊鄰居照顧了一下生意。
陳風禾閑了下來,拿了個闆凳坐在修理店裡,垂眸看書。
修理店左側的小書店有兩道人影跟着晃動的鈴铛聲出現在街道上。
男生高瘦,偏頭和女生說些什麼。
人影越來越遠。
連帶着少年跳動的心沉寂下來。
一中的大門從周日早上就打開了,陸陸續續有學生返回。
王瑤瑤來得早,纏着傅瑜在最後一排借鑒周卷。
陳風禾來的時候,班裡鬧成一鍋粥了。
藏手機的、聊天的、趕作業的...
隔壁桌整整齊齊碼好課本,圓珠筆打開着,挂在本子上。
就是沒有她。
他其實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了,最後一排,左邊是王瑤瑤。
右邊,是一個男生。
她輕輕笑着,和他們聊天。
呵,臉都笑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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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這道題可以用簡單一點的公式嗎?我記得數學老師好像說過?”
“嗯,”少女似乎是回頭了,“你沒聽?”
“我睡着了。”
“……”
“傅瑜,可以問下這個嗎?”
“傅瑜同學,我做到這一步就不太會了。”
明明聚堆在後面的幾個人的聲音在熱鬧的班裡,不值一提。
可陳風禾就是清清楚楚聽清每一個字。
心裡的嫉妒不甘,似要将他的理智吞沒,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青筋暴起。
校園裡響起晚間音樂,陳風禾哪兒都沒去,就坐在位置上寫作業。
“一中廣播站現在插播一條廣播。”
班裡的人靜了一小會兒,以為是什麼重要通知。
“文科一班陳風禾同學,僅僅為了滿足一己私欲,五歲的時候給朋友下藥,緻使朋友陷入惡劣的家庭被退學,領養的家庭養父出軌,養母跳河,這種人搶了人家的幸福生活,這樣的人就不該在我們一中...”
所有人嘩然,還在班裡趕作業的幾個人都竊竊私語。
反倒是當事人沒有任何反應。
傅瑜聽到廣播的時候,正和王瑤瑤在小賣部買面包,廣播剛出來的那刻,她就開始往回跑。
少女像蝴蝶似的穿過操場,踩進台面,往樓上跑。
班裡一片寂靜,樓道卻堆了好一些人偷摸看他的反應。
傅瑜剛進班,沒理和她說話的其他人,随便拉了一個桌子,踩着把廣播線拔了。
除了回蕩在校園的廣播,一班已經很安靜了。
好在,校方很快讓播音員把門打開,關了早就錄好的音。
想也不用想,是王強從市裡回來幹的。
仗着自己有錢,收買了其他同學。
傅瑜站在桌上,看過去的時候,他半阖眼皮,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晚自習下課,陳風禾沒有停留的離開,他走得很快,快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快到壓垮人的隻言片語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