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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師,我不會。”第一排的位置有一道清冽的男聲,直接回絕了。
什麼不會,他這種優等生有啥不會的。
擺明的不想和其他人有瓜葛。
女生的直覺敏銳,她挪了兩步,正好看清,少年的長相很有魅惑力,藏着星光的雙眸,小山般的鼻梁,緊抿的薄唇微勾,極淺的梨渦顯露在嘴角,本就勾人的面容多個梨渦就好像錦上添花。
他的手撐在身側,腦袋垂着,安安靜靜的注視着偏他方向睡覺的女生。
從其他人的角度看過去,就隻會覺得他垂眼在思考問題。
正在睡覺的女生穿了件冬季校服,湖藍牛仔褲,白色運動鞋,腳踝白皙裸露在外面。
因為看不到臉,初步觀察,瘦小又單薄,惹人憐愛。
十分鐘的時間到了,謝陽看着人離開後,走到講台把衆人喊醒,這次倒沒剛才那樣昏昏欲睡了。
“下周三,咱們學校初高中部将進行為期兩天的期中考試,這次考完除了下個月的會考和1月中旬的期末考試,就沒有大一點的考試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分科了還要學其他沒選的科目,就是為了下個月的會考。”
“會考有多重要呢,假設你高考成績與别人考的分一模一樣,大學錄取是會參考你的會考成績,再者如果有出國打算,國外的學校是看重會考成績的,防微杜漸,老師說的話都是老生常談的,學不死就死勁學,沒多少天了,高二是一個分水嶺,稍不注意兩極就很嚴重啊同學們。”
剩下二十分鐘的時候,謝陽又說了點其他事情,放她們提前兩分鐘去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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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許清拿着卷子進門,幹淨的卷面攤在桌上。
她看了幾眼,隻能看懂前面幾題,後面的不如人意。
兩個跟班見她回來,笑眯眯的湊上前。
“清姐,拿回來了?”跟班一号拉了個闆凳,把給她買的三明治放到她面前,“吃點東西吧。”
“什麼卷子還要我們清姐親自跑一趟,班長要去就讓他去呗,那陳風禾的名聲一點都不好,可别沾上你了。”跟班二号用手将卷子翻到背面,看了看。
“什麼意思?”許清蹙眉。
想到許清也是高二才來的,平時雖然大手大腳的給她們花錢,其實就是一個眼高于頂的大小姐,哪會注意隔幾條街的一中。
要不是和班長有點瓜葛,她們也不會在她面前說。
“傅念嶼。”跟班二号叫停吃完飯進來的男生,男生沒穿校服,簡單的一件黑色衛衣。
傅念嶼看過來,“有事?”
跟班二号把卷子拿起來,在他面前晃了晃,“陳風禾,你認識吧?”
傅念嶼擰眉晃了眼試卷,一語不發的坐到位置上,拿出魔方開始拼面。
“呿,裝什麼啊,成績好了不起。”
跟班二号回頭,和許清講陳風禾身上的事情。
“所以,他是孤兒?我們班主任是他養父,他差點成了傅念嶼表弟。”許清有點驚訝,她雖然聽到過一些瑣碎的聲音,但是沒想到說的都是陳風禾。
“而且好像我們班主任對他也不好,上次我爸車有點問題,就去了就近的修理店,但是就是陳風禾修的,整個人髒死了,手上全是汽油味道,臭烘烘的,裝得一副冷臉,結果沒錢還要淪落去修車。”
“這麼慘?”許清來了興趣,她今天下午反常舉手去一中拿試卷,一是班會課太無聊,二就是順路買包煙,沒想到還遇到這事。
要是和他有了糾葛,等明年她走的時候,拉着他去港城,他不得感恩戴德啊。
就算沒有,也足以引起她爸的注意了。
兩個女生還在說什麼,她沒聽,視線落到尖子生們圍着那張卷子的場面,輕笑出聲。
寒流堆積在雲層之中,烏雲似要天空壓下,沒一會兒,淅淅瀝瀝的雨聲昭示會下整夜的雨。
晚修結束,陳風禾和傅瑜前後出了教室。
“走啊,王瑤瑤。”趙朝拿起書包,沖還坐着的人開口。
他倆一個方向。
“有事,你先走吧。”王瑤瑤把橘子水裝進包裡,拿着傘就從後門走了。
趙朝出來的時候,王瑤瑤已經上了三路車。
三路車是開往人民醫院的方向。
一中旁邊的小吃攤位擺了一條街,熱氣氤氲視線,饒是下雨的時刻,小販們早就架好雨棚。
路面不太平,坑坑窪窪的,就連輕輕下腳,泥水都能濺濕褲腿,傅瑜前面的女同學幾乎是吃一家哀嚎一下。
傅瑜的腳還沒落到小吃街上,“等等。”
沒等傅瑜出聲,傘柄遞到她的手裡,她下意識握住。
剛還被罩住的自己眼前一下明亮,不遠處打鬧的學生傘都沒打相互追逐,十幾個攤位起了寥寥熱霧,燈盞密密麻麻的割開雨幕,所有的煩悶都消靜了。
陳風禾蹲下,書包垂在身側,他給她挽好褲腿,才起身。
“想吃什麼?”很自然的看着她。
“燒烤吧。”
傅瑜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正要從台階下踩到小吃街那條路,手腕被他握住,“我背你。”
仿佛是他沉吟後問出的話。
“陳風禾同學,你能别再顯擺你的身材了嗎?”
小吃街一隅,少女撐着傘将大半都移到他的頭頂,少年微擡眼,去看高一丁點的人,把傘又推到她面前,“不滿意嗎?”
“嗯?”
“我的身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