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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八點,陳懷瑾把車停在車位上,拉着傅瑜站在港灣,看了一場維港的煙花。
獨屬香澤的藍調時間,他們站在小輪的對岸,拜托路人照下重逢以來第一張照片。
上次和馬金玉來的時候碰上了慶賀祖國成立69周年進行的煙花彙演,這一次居然又碰上了。
行人還在拍照傳訊息給朋友,兩岸的遊客和本地人聚集紛紛驚歎。
傅瑜拍了一張發給馬金玉,手機那頭很快回複。
玉不碎也是圓的:“又是哪位老闆施善積德又給香澤政府納稅了。”
Y:“嗯?”
玉不碎也是圓的:“一千三百萬十五分鐘,不是積德行善就是讨人歡心。”
Y:“大氣。”
馬金玉耷拉着腦袋,側躺在床上,扒拉了幾下朋友圈,看到某位老闆剛剛發的照片,配文:藍調時刻。
這還啥藍調時刻啊,今晚陳老闆注定是睡不着了。
馬金玉往下摸了把一上一下賣力服務的腦袋,松軟的毛發被她揉亂,被這麼一碰,薄肌在眼前一晃而過,俯身在她嘴上嘬了一下。
她打開對話框,“陳老闆沒什麼反應?”
Y:“他說你說的不對,不是讨人歡心,是讨我歡心。”
Y:“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消息,能提前知道維港有煙花。”
大概是他無意間看了她們的聊天,還好她剛剛沒說什麼有顔色的話。
玉不碎也是圓的:“你還真是遲鈍得可愛。”
玉不碎也是圓的:“他還真是唯你主義者。”
馬金玉早就猜到了這煙花是誰整的,直接點評,就當揭曉答案了。
結果...
Y:“禁止打趣。”
另一邊,謝槐看了眼手機,果斷點贊評論。
謝槐:“老闆娘一定感動哭了。”
F:“她不知道。”
從工作室拍完照出來的少女看見自家小哥石化一樣站在路邊,“咋了,小哥。”
謝槐消化了一下已知消息,“疑似看到不苟言笑的上司被馴服錄。”
少女聽了個大概,把台本遞給謝槐,“光是看到一邊的付出,另一邊也在回應吧。”
愛是同等的付出和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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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假回來後,傅瑜接了個從私立醫院轉介來的病人,随後由普通科門診轉介回了主科室,所以輪轉到胃腸外科,放射科打了内線,排在次緊急的前面。
雖然線上預約不太嚴重的都排到年後去了,但這次的病症她在國外主刀過,傅瑜翻看病曆冊,又擡眼看了線上的系統,該病患所有的病史都一一列上。
該患者主有上腹部脹痛及燒灼感,伴有惡心、嘔吐等症狀收入私立醫院。
初步胃鋇影餐造影檢查能照出胃部的情況,黏膜相異常,在進一步診斷,确診Hp感染胃惡性腫瘤,幾乎是百分之1的感染結局被患者碰上。
入院化療後轉入香澤分院。
小會上,該患者病診圖和近期入院檢查羅列在大屏。
“普通CT淺表性胃炎,加強CT出了結果。”
“她這個最開始症狀類似于潰瘍病,所以難以引起重視。”
“看這裡,腫瘤估計已經破壞血管,根據病診記錄跟進,患者有黑便嘔血等狀況,被膜有被侵蝕的現象,腰部的部位呈現持續性疼痛。”
“……”
傅瑜去了趟病理科,去看了該患者的TNM分期診斷。
手術在下周。
廊道上,傅瑜細緻和家屬談了會話,說了些術前注意事項。
再回頭,陳懷瑾提着保溫盒站在小平台上,陽光落到男人挺直的脊背上,他勾唇,側臉線條利落分明,注意到她的回眸,朝她擡了擡手。
即使落拓的身姿再如何收斂鋒芒,就站在那裡,都是第一眼能被看到的人。
“這次又是順路過來的?”
“不全是,員工體檢。”
傅瑜帶着他往餐區走,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海澳不是有醫院嗎?怎麼跑這邊來。”
“要個名份。”
話落起身,傅瑜微靠椅背,看着人模狗樣的男人利落起身,迎上往這邊來的吳院長。
沒一會兒,交談完畢,吳院長和傅瑜說了幾句,示意陳懷瑾他先走一步。
陳懷瑾落坐,擦淨手把餐盒打開,照常是五六種菜品,盯着她喝了幾口湯,才把筷子放到她手心裡。
兩人相對而坐,餐廳很安靜,沒有大聲喧嘩的嘈雜聲,像吃過無數次飯一樣。
微風吹拂,太陽躲進雲層,外邊的樹葉被吹得直響,整個下午,陳懷瑾都沒走,就坐在候診廳的過道口邊,白牆上的大屏幕刷新着輪候碼,另一邊的亮起,“急救正在進行中,非緊急輪候時間可能延長”的提示标。
候診廳雖然座無虛席,但是一切都有條不紊。
傅瑜下午巡了趟病區,去了趟門診,中途路過體檢專區,果然看到有人持通行證和身份證在等候體檢。
交班下來,傅瑜的視線落到背靠長椅的男人身上,修長的手指輕壓眉心,垂下的睫毛束縛了他的困乏的情緒,黑西褲垂在腳踝上端,西裝外搭了件黑色大衣,顯露矜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