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盯着他的膝蓋,擔心他的腿傷。
其實平時不注意的話看不出來他的腿是瘸的,走的路程稍遠一點,走得快點或者是步子邁得大點,左右腳就會一深一淺。其實隻要不是快步行走或是跑步對日常時候并沒有什麼太大影響。
杜衡每天晚上都會熬好草藥給他泡腳,并且每天都要按摩,一旦停一段時間腿的舊傷就會發作,疼痛難忍。一到雨天,他請假不去私塾念書,待在房間裡,生了炭火,除去屋子中的濕氣,減緩腿疾發作時的痛苦。
謝景恒的自尊心強,腿疾發作時不願意讓别人看見他的難堪,連杜衡都是沒有必要不會進去,南星一到那個時間隻能打打下手,幫不上什麼忙。
她練過武,身邊有人腿受過傷,每到下雨天時腿都疼得直打滾,在床上直叫疼,止痛藥都不管用,恨不得直接将腿鋸了,濕度大的南方更是從來不去。
為什麼如此風光霁月的人會遭受如此痛苦呢?
現在還是半夜,離天亮還有一兩個時辰,他們還要待到天将明才能回去洗漱換衣,不知道他的腿撐不撐得住。天亮以後才能去找欽天監的人核算出殡的日子,停靈不知道要停多久呢,她的擔憂又多了一層。
喪事這幾天不能碰葷腥,他們日日都要來靈前跪上幾個時辰,加上其他繁重的事宜,很是消耗身子。還是得想辦法給他補充營養,不吃肉,過幾天就得倒下了。
兩位小姐跪久了,背慢慢的彎下去,後面直接坐在小腿上,偷偷錘着發麻的小腿。謝景泓的樣子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端方,而謝景洺早沒了樣子,雙手撐着地闆恨不得躺下去,借口如廁,一個時辰出去了好幾趟。
公子依舊跪得挺直,腿似乎沒有絲毫問題,可南星細心地發現他悄悄将重心轉移到沒有受傷地左腿上,受傷的右腿微微地顫抖。
時間過得異常漫長,她恨不得時間能過得快一點。
終于,天空的黑色漸漸褪去,第一縷晨光透過灰幕撒向地面。陸陸續續來吊唁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哭靈的聲音慢慢大起來。作為侯府的嫡長子謝景泓開始接待過來的親朋好友,并讓弟妹們回去梳洗換衣。
“啊”,她慢慢地挪動的腿,艱難的站起來,跪了兩個時辰,感覺她的腿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雙腿像是被無數根針紮着,密密麻麻地刺痛。其餘人都好不到那裡去,都是一副腿腳不利的樣子。
謝景恒站起來緩了緩,才挪動步子走出去,放慢了腳步,穩住身形,腳步還是一瘸一拐的。南星忍者痛跟上他的步伐,擔心他的腿傷,欲上去攙扶,他拒絕了,他們兩個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