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席卷整個城市,寂靜的夜空中忽然閃過一道紫色的閃電,慘白又詭異,“轟隆”巨響過後,便刮起一道狂風,寒冷刺骨。
雨水依次滴落,很快,街道,馬路已經鋪上薄薄的銀紗,轎車的燈光與雨水反射形成一個五彩的弧線。
喧鬧聲響起,屬于城市的燈光亮起,下班的男女走出公司,疲倦的臉上帶着一種輕松和愉快,想着回家休息,見到外面下起雨,也沒因此而煩躁,隻感到奇怪,問身邊的人:“咦?今天下雨嗎?”
一旁的朋友也納悶了,道:“不知道,早上天氣預報說不會下雨的。”
“啧,不靠譜。”
一棟簡潔高大公寓外,黑色轎車停在樓下,似一匹狼般,帶冰冷與危機,衆人一見便快步走遠,不敢靠近半步。
許岚坐在車裡,一身乳白色的尖領襯衫外加了件黑色的v領毛衣背心。右手手腕上帶着紅繩,上面穿着幾枚黑曜石,上面刻着一朵玫瑰的浮雕。
似乎是剛下課回家似的,許岚旁邊還放着一見黑白相間的潮流外套與書包。真的像是剛放學一樣。
這樣也隻是掩人耳目罷了,他們才不會起疑心。
許岚手指修長,正低眸注視着手中的物件,長睫濃密,似乎在沉思,同一尊正在思考的雕塑,摩挲着紙條———歡迎來到十極。
字體飄逸,又詭異。
下方有有一串英文——Rose about
一旁的葉子與花瓣做裝飾,隻不過都是黑色的,而且整座車,不管是車内還是外觀,都是黑的。
還挺稀奇古怪的。
窗外的雨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雨水模糊了外面的燈火,有種怅然的感覺,許岚沉默片刻,有擡頭轉向車窗,看着模糊不清的景色,竟生出一種不舍,随後察覺自已心情又自嘲一笑。
很快,這人間喧嚣,一片繁華就和自己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聲音清朗,略微帶點嘲諷與笑意:“可以走了。”
坐在駕駛位的中年男子身穿西裝,帶着墨鏡,透過鏡子,冷漠地看着許岚,提醒一句:“你決定好了?這一去,你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見許岚不回話,又道:“現在回頭,下車還來得及。”
半晌,許岚擡頭,看着窗外的燈火,有種留念的意味,可卻冷聲道:“再不走,就是高峰期了。”
中年男子隻好歎氣作罷,發動汽車,轉動方向盤,離開了這所公寓,不忘喃喃道又是一個被錢迷了眼的人。
隻不過因為見過太多次的人心險惡,也沒多說什麼。
轎車開到街上,再到高速,外面的雨聲滴滴的落,車内一片死寂,詭異寒冷。
川流不息的馬路,紅燈一片,罵罵咧咧的話語被冰冷的玻璃抵擋在外。
一小時後,轎車出了城市,往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駛去。
許岚注視着窗外的景色,昔日熟悉的城市風光正在一點一點隐去,陌生危險的環境正在臨近,心中的警惕不斷提高,好像嗅到了死亡的血腥。
中年男子見慣了這樣的情形,轉頭專注的開車。
轎車進入郊區,兜兜轉轉繞進一片山林。
許岚低眸看了看右手腕上的電子表,8:00,他心想,2小時,還沒到,這是準備要把我給賣了?但又仔細想想,好像是自己把自己賣了,無人強逼,怨不了别人。
中年男子看穿許岚的心思,目視前方,道:“每一個關卡的所在地都是隐秘的,外人是無法找到。”
許岚默不作聲。
“目的地也不遠,午夜前到達也沒問題。”
轎車駛入灌木叢,輪胎壓過草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雨還在唰啦唰啦下得比剛才更猛烈了。
昏暗的天空時不時閃過幾道紫電,慘白白的。
陡峭的盤山公路,坑坑窪窪的路面,透過車窗雨幕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天空中竟然挂着一輪明月。
這是一個恐怖如斯的夜晚,真奇妙,也可怖。
迷糊的睡意襲來,少年眯眯眼,強行擺脫這種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寒風刺骨,車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雨停了。
發現轎車正駛進一片樹林,樹木挺拔,茂密的樹葉遮住夜空,陰森而寂靜。
前方突然冒出一團亮光,是燈火。快了,快了。
很快轎車駛出樹林,他才發現是穿出了一個洞口,眼前是一幅廣闊無際的平原風光,前面不遠處似乎是一棟高樓。
經過一片玫瑰花從時,許岚忽然望向那,妖豔鮮紅的玫瑰被黑色的護欄鎖在裡面,如同索博的金絲鳥。
月光下的紅玫瑰妖豔柔美,碧綠的藤刺顯示它的強硬。
在那一片花海中,有一位身披白色鬥篷的人,身形看似修長,很适合立在這花海中,那人身形一動,竟轉過身來,對上許岚那一眼,面容蒼白,一雙邪魅溫柔的桃花眼,眼神波瀾不驚,卻又帶着零碎的笑意,嘴角也乍似勾起。
心跳不由漏掉一拍。
許岚疾速地穩住自己,轎車與花海一擦而過,那人也目視着他們遠去,笑了笑,附身摘下身旁一朵玫瑰,汁水在他蒼白纖細的指上流淌,嬌弱的花瓣被他揉碎,發出甜美卻危險的芬芳。
“又有人要來了。”
轎車開到那棟大樓停下,許岚在中年男子的提醒下拿起自己的外套與書包下了車,站在那樓前,擡首望去,發現,這不是高樓,是一座别莊,看上去有五層,外觀為朱紅色,煙通冒着黑煙,似乎在做飯,各個窗戶燈火明亮而溫暖,與外面黑暗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跨過門檻,走到門前,那是一道古老的門,與上世紀歐洲莊園建築别無兩樣,伸手拉了拉門前的繩子,繩子上有個銅鈴铛,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不久,許岚便隐約捕抓到細碎的腳步聲。
門吱的一聲打開,溫暖橘色的光輝映入眼簾,陣陣熱流撲面而來,是一位身穿黑色長裙的女子,頭發紮起,臉上帶着幾分驚訝,怔怔地看着許岚,半晌開腔問:“小朋友,就你一個人?”
許岚皺眉,不知為何那女子會問出這個問題,而且這一個人不一個人重要嗎?他惜字如金:“嗯”
女子臉上還帶着狐疑,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身子往旁一斜,讓出空位給許岚過,:“你進來吧。”
許岚謝過,便走來進去。
裡面裝飾複古,金碧輝煌,以暖色調為主,重厚的窗簾,閃閃發光的燭台與八音盒。
柔軟的紅色地毯,看着上面的花紋,如同站在一朵玫瑰上。
許岚往前走,穿過門廳,有一扇高大的門框,裡面是客廳,紅色複古的沙發,美玉做的桌台,裡面有十八個人,九男九女。
距離分散,卻又在熱情似火的聊天。
走進客廳時,有人注意到他,驚訝問:“小孩?”
其他人的目光也投來,笑意退去,隻有驚訝,與給他開門的女子别無兩樣。
“又有小孩?”
“不會是被拐來的吧?”
衆人竊竊私語。
有人發問道:“小朋友,你是自願來的?”
許岚淡淡道:“是,你們也不是嗎?”
說完,又問:“可以坐下嗎?”
“當然可以。”
許岚的出現隻是個插曲,衆人似乎見了多次,片刻的驚奇轉化為輕松的談論。
許岚在沙發一端坐下,輕吐一口氣,幾個小時車程可真把人給累死。
身子往後一趟,柔軟的觸覺讓僵硬的身體放松下來,來不及閉眼放松,又直起身子,因為有人看向他,還打了個招呼;而且還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