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沒阻礙啊,手掌心中有氣流撩過。
忽明忽暗的燭火在前面,換做别人一定會一鼓作氣地沖過去。
顧沐辰對黑暗中道:“你看,還有回聲,一定還有路。”
許岚身子向前傾斜,挪着腳向前幾步,手又探了探,有空間啊。不會是懸崖吧?
顧沐辰鞋尖不小心往前一踢,剛好許岚還想繼續往前試探,
身子又一歪,恰好踢到許岚自我感覺敏感的地方,整個身子一顫,失去平衡,往下墜落,他就發現這還是一個坡。
他在跌倒時會有一個習慣就是抓東西,所以···他抓住了顧沐辰的鬥篷,就這樣,顧沐辰也被他這麼挫不及防的一拉,又是的一骨碌摔在地上,滾下去。
顧沐辰此時内心特别想罵人,但不知罵誰。
這斜坡很陡也很長,而且光滑,根本沒有能扶的東西,也刹不住。
許岚第一反應就是要護住顧沐辰背上的傷——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畢竟,這裡的醫療藥物有限,而且設施也差。
終于在一分鐘後,他們前方出現一個洞口,還有燭光。
嘭的一聲,他們從空中跌落到地上,還是柔軟的毛毯上,不是冰冷的泥地。
一瞬間許岚有點蒙。
艱難的起身,首先看了看一旁也起身的顧沐辰,再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古典歐式風的房間,面積很大,空氣清晰,沒有那難聞的泥腥味。
這裡燭火充足,許岚瞥了一眼顧沐辰的背後,白色的鬥篷一片血污,可以分辨得出三道長長的抓痕。
顧沐辰轉頭注意到他的眼神,摸後頸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怎麼解釋啊?
說我不是人?
許岚道:“你要不先止一下血?”
“不用,不礙事。”說着,擡頭看了一樣天花闆的洞口:“原來這也是一個通道啊。”
“這裡怎麼那麼像墓裡的房間。”
裝飾色調暗沉,黑白為主,而且牆上有大量的油畫,還是那種五彩斑斓的,和這裡還無違和感,裝飾這裡的人品味沒那麼差吧。
許岚忽然道:“這是第三條線索嗎?”
顧沐辰看着這些油畫,道:“五月的鸢尾蘭?”
這些油畫全是鸢尾蘭,有還是嫩芽的,還是花苞時,盛放時,枯萎時的樣子。
許岚嗅到顧沐辰傷口的血腥味,有點不太想呼吸了,半晌,走到前就近的一副畫前面,仰頭看着畫中花問:“這是鸢尾蘭?”
“你沒見過?”
“嗯。”
“五月的鸢尾蘭又是什麼意思?還是代詞嗎?”
燭火跳躍着,映在顧沐辰蒼白的臉的血迹被照得驚心動魄,他觀察着這些畫:“怎麼看都感覺這是在描述人的一生呢。”
說話間,他忽然看到盡頭有一個房門。
他走過去時,隻聽咔哒一聲,顧沐辰低頭看下去——踩到機關了?
許岚見狀,趕忙道:“别動!”
話音剛落,唰的一下,一條鎖鍊将顧沐辰的腳踝套住,然後他整個人猛地被倒立吊起。
火熱的灼傷在腳踝中蔓延,顧沐辰暗自咬了咬牙。
齒輪的轉動聲響起,在安靜的空間中顯得詭異,許岚止住上前的腳步,手緊握匕首警惕着。
牆上霍然冒出多日未進食的兩個的邪靈,它們腳踝上被鎖鍊綁着,似乎機關一開,它們就迫不及待的出來,尖銳的爪子一張開,飛馳的冰錐就刺向他們。
顧沐辰腰部發力,半身直起,一手抓着半空的鎖鍊,忍着灼燒感,躲過一擊。
許岚側身一躲,換成手*槍,瞄準它們,扣下扳機。
顧沐辰那也出現兩個邪靈,它們也被鎖鍊鎖住,但依舊瘋狂的撲向顧沐辰。
他絲毫不慌,拽着鎖鍊,手心被灼傷的血腥味和後背的血腥味散發在空氣中。引得它們兇性大發。
顧沐辰另一隻手腕一翻,手槍便在手心,往接近自己的幽靈就是一槍,另一隻邪靈的利爪就要抓向他時,他猛地一松手,整個人又失控地往下墜,利爪就這樣拽向鎖鍊。
“咔”
好像有點用,同時,他擡手向那鎖鍊上端開了幾槍。
許岚想去幫他時,又有一隻邪靈霍然從旁邊襲擊,許岚冷眼瞥了一眼,擡起手給了它一槍。
結果頭頂又冒出一隻邪靈,俯沖下來,許岚猛地往後一退,白皙的臉頰被劃傷,泛出細細血花。
冰淩冰刺憑空出現刺向許岚,可都無一例額外的躲開。
而顧沐辰那邊又不怎麼好了,三隻邪靈團團包圍。
冰刺拔地而起,顧沐辰好歹也躲開了。
每次引誘它們,當利爪接近自己時又用鎖鍊來擋,就這麼幾次後,一個邪靈忍無可忍,爪子中凝聚起冰霜,化為冰刃,往他那一劈。
之後的幾個邪靈也這麼使招。
顧沐辰連身閃躲,但是倒立吊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鐵鎖鍊被他再一次抓住,一個起身避開了冰刃的突襲,可肩膀上忽然一痛,一道冰淩刺穿自己的右肩膀,血腥味再次彌漫開。
嘩啦一聲,鐵鎖鍊沾着冰霜,支撐不住的脫落,顧沐辰趕往旁的空出一跳,重重的摔倒在地,冰淩也刺得更深了。
他一個翻身而起,擡手對着它們連開數槍,每一發,就是擊中頭部,子彈上還包裹着一層紫色的光輝。
許岚那往後一彎腰,躲開迎面而來的冰刃,快速的裝上子彈,看準時機足尖一點,白色的身影在邪靈們中像一抹白绫般在它們周圍纏腰,在它們狂躁露出破綻時一擊斃命。
在擊殺最後一隻邪靈時,他清楚的看見一束紫色的光從冰霧中照射到幽靈的頭顱中,在裡面灼燒。
咻
白煙冒出,最後一隻邪靈化為灰燼。
許岚以防萬一,在牆壁上來回跳躍到顧沐辰那,此時顧沐辰正在把腳踝上的鎖鍊清除,十指被灼傷,散發出一種腐肉的味道。
他面無表情的搭在腳踝的鎖鍊上,紫色的能量在手中聚集,一震就碎。
一片血污在那。
顧沐辰:“······”
要知道,被鐵灼傷那麼久的傷是不會那麼容易自愈的。
“你怎麼樣了?”
聽見許岚的聲音,他擡起頭:“沒買醫療保險,很虧。”
許岚看見他看上有血,肩膀被冰淩刺穿,腳踝一片血污。
急忙蹲下:“你這····這傷還挺嚴重。”
然後就想擡手幫他點穴止血,被顧沐辰冰涼的爪子攔下:“不用。”
說着,一把抓住冰淩的前段,用力一握。碎成一地。
許岚:“???”
“你這傷得那麼嚴重,再不止血就。”
顧沐辰看着表面無情的他,黑色發亮的雙眸中的冷淡和疏離,多出幾分擔心。
他索性雙眼一閉,無力的喃喃道:“為什麼會是被你發現···啊”
自暴自棄了?
顧沐辰不等許岚回答,掏出匕首,往自己手掌心一割。
許岚見狀,想立馬阻止這自殘行為,但他發現,那傷口竟在慢慢愈合!
許岚愣住了,半晌,問:“你還有自愈能量?”
顧沐辰看着他,表面無情道:“是的,所以說,我可以不用點穴止血,也不用什麼醫療藥物。”
說完,便站起身,轉身走到那個房門前,在門把手前停下,轉身看向他:“走啊。”
許岚這才緩緩站起,道:“那你身子還不好?”
“所以我的身體很奇怪啊。”
“那還挺節約藥物資源的。”
顧沐辰一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寒風,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清澈的湖水,上面漂浮着紫色的鸢尾蘭花花瓣,湖水中央中間有一用冰做成的祭壇。上面,似乎躺着一個人。
岩壁上還有着星星點點的藍色光芒,讓裡面不至于那麼黑暗,仿佛,那鸢尾蘭,是因為祭壇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