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刀插進岩壁上,同時割下一片黑色的布料。
身後那黑影不知所蹤。
顧沐辰不禁感歎:“又是一個邪靈啊。”
“你見過邪靈身上有衣服的?
“誰知道他們生前是怎麼樣的?”
轟隆隆——
一道石門在岩壁上開啟,上面還插着匕首,裡面的燭光溫暖,一切家具被蒙上白布。
好生瘆人,那不是···有人那個了才會披上嗎?
一層層台階在門前憑空出現,像是通往天堂的大門為他們敞開,逃離地獄而勝利的手在門前揮動着,催促着他們趕緊過來。
顧沐辰幽幽道:“不會是陷阱啊。”
“你要不留在這?”
說完,許岚率先走上了階梯,那階梯還有點搖搖欲墜。
顧沐辰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一陣,有回頭看向岩壁的陰影。
黑紫色的眸子中閃爍紅光,又在看向躺在冰棺内的少年,忽然勾唇一笑。
在許岚的呼喚中,他擡手,指尖聚起赤紅的火苗,在冰棺邊緣狠狠的一劃,光滑毫無瑕疵的平面留下一條長長的深壑似的裂紋。
整個空間在這時震動一下。
許岚感覺不妙:“顧沐辰!”
顧沐辰欣賞着這裂紋,懶散的應了一句,繞開冰棺,登上階梯,走到許岚身邊:“這裡還聯通莊園啊,那家主一定是施下詛咒的人了。”
“你怎麼那麼确定這裡是莊園嗎?”
許岚跳下地闆,環顧起這房間的布局。
燭火是夠的,鵝黃色的牆壁,大大小小的框架蒙上一層白布,沙發和桌子也被蒙上白布。
房子裡彌漫着一股難聞的顔料味。
窗簾被放下,輕輕一打就飄出灰塵,這是多少年沒收拾了?
都點燈了還不收拾?
這房間很大,他們在這活動着。
石門在這時合上,這石門是在牆上的。
顧沐辰随意身邊拉下一片白布,白布下是一個畫架。
“這裡應該就是畫室了吧,我們回到了莊園。”
許岚已經拿回匕首,此時在手心裡緊緊地握着,他掃視着房間:“嗯,琉璃闆上說過,不要随便進入畫室,那麼,這裡一定會有線索。”
顧沐辰用刀尖又挑開一處白布:“這位家主也畫畫啊?”
那白布下是幾個畫框,上面是花海油畫圖、麥田落日油畫圖、森林油畫圖、開滿紅玫瑰的神殿等。
“這畫的不是挺好的嗎?那家主挺有畫畫天賦的啊,怎麼把這廢棄那麼多年?”
許岚看瞟了一旁的畫架,上面放這一張鸢尾蘭的油畫。
許岚淡淡道:“又是一張鸢尾蘭,鸢尾蘭有什麼含義嗎?”
顧沐辰想了想:“鸢尾蘭的花語是絕望的愛,愛的使者。”
許岚的表情抽搐一下。
顧沐辰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微微一笑:“也象征愛情和友誼。”
許岚在這時忽然想到什麼:“不是,莊園和那聯通,那樣說,那少年和家主認識,還是朋友?”
顧沐辰點頭,眉頭一皺:“也可以這麼說,等等,要是這麼說來,他們早在百年認識,還是朋友,假設他的傷真的是村民打的,家主的父親又因為被人打死還有火祭,那家主施下詛咒的動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們說百年過去,可迪娜,她怎麼沒老?還青春永駐?”
這番話樣許岚背後不禁一涼。
咯吱咯吱。
他們對望一眼,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門縫裡蔓延出一片冰霜,同時,在緊閉的門外的走廊,傳來聲音——有人嗎?有人嗎?
那分明是自己隊友的聲音,但許岚和顧沐辰面色沉重,誰也不開口說一句話。
蔣曉燕他們說過,邪靈會模仿人的說話來引誘獵物,他們要是拉開門出去,必死無疑。
看着那冰霜已經蔓延一大片了,許岚蹲下,把十字架取出,放在鞋尖前的冰霜上。
霎時,火星四起,十字架與冰霜擦出火花,而火花順着門縫将外面的邪靈點燃。
嘶吼聲刺耳慘烈。
在客廳稍作休息的人們聽見這聲音,立即提槍防備。
邪靈感受到這門内有着對它不利的東西,帶着燃着的身體飛快逃離。
許岚側耳傾聽,帶那邪靈走遠,才低聲交談:“有兩種可能,1,迪娜也詛咒了他們,她從某個地方找到古籍,裡面有青春永駐的方法。2假設那家主和魔鬼做了交易,并且,他向魔鬼提出,要迪娜青春永駐。”
顧沐辰提出疑問:“為什麼?為什麼要讓迪娜青春永駐?”
“因為她是少年的姐姐?而且聽迪娜的禱告詞——請結束這場鬧/戲劇,他所做的一起在您眼裡隻不過是孩童的頑皮與天性,保佑獵手們一切順利。這麼說來,迪娜想我們赢。”
顧沐辰看着那些油畫,笑了笑:“原來是自己人啊。”
“教堂地下有通道,又聯通那岩洞,岩洞又聯通莊園,你說,那壁畫裡面的人,被鴿子引到魔鬼的領地,然後他像魔鬼許願,結果成了魔鬼腹中的果實。如果家主真的魔鬼做了交易,那···我們豈不是就是魔鬼的養分?”
顧沐辰靜靜地看着他,心裡不禁吐槽一句——不單單是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是魔鬼的養分呢。
真的好一個玩物喪志,怎麼他一離開,他們就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