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不知該怎麼回答許岚的問題，艾瑞莎也無法回答，為了讓許岚不起疑心，隻好硬着頭皮開口道:“他是什麼你要自己問他了，堕天使卡賽爾他的生平事迹已經被神給埋沒，至于後兩個問問題，因為我不是研究所的人，不接手他們發配的任務，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許岚長長的睫毛下垂，掩蓋住所有情緒，寒光在眼底一閃而過，冷如冰窖。

艾瑞莎身為血族的獵魔人精神力是強大的，此刻對上這雙眼睛竟由生出戰栗感。

漆黑發亮的眼眸在霎那間轉化成金色瞳孔，在艾瑞莎發愣時又變回原樣，她聽着許岚冷聲問：“你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艾瑞莎：“······”

“第一個問題我自己理解為顧沐辰是惡魔，但是關于卡賽爾的事情請你長話短說。謝謝。”

曲幽眨眨眼，細想一下，眼睛猛地一亮：“瞧你這記性，我們上次不是接手了一個委托就是尋找卡賽爾的曆史嗎？”

艾瑞莎：“·······”求求你，别說話。

——心裡慌了一批。

許岚深深的瞥了一眼暗中的艾瑞莎。

周圍的藍色光芒不算強，但勉強可以看清臉部表情的一颦一笑，許岚眉毛一揚：“那有勞曲幽姑娘詳細講講了。”

艾瑞莎給她使眼色别跟他說，但曲幽像是個叛逆的小孩，故作沒看到，開始和他細講起來：“卡賽爾啊，他是一名第六任天使神官，是神的左膀右臂，性格溫文儒雅，但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金色的瞳孔溫柔深邃，神秘柔和，像是将内在的危險隔絕起來，讓人不僅卸下防備。

“卡賽爾初起當上天使神官時才十五歲，工作兢兢業業，但好景不長，幾萬年後因無視神谕，以背叛神的罪名而成為堕天使前往無邊的地獄，這和薩麥爾的下場挺像的。至于研究所想做什麼？大概就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吧。嗯···薩迪卡啊，這我還真不了解，他畢竟是地獄的王，沒有人敢靠近他，更别說了解他，除了卡賽爾，因為卡賽爾是扶養他長大的。”

她頓了頓，眼睛亮閃閃的，打了個指響：“對了，他還有一個特殊的外号——紅玫瑰，來自地獄的紅玫瑰。這可是在人世間他的隐藏身份唉，兩個字，搞笑。”

艾瑞莎聞言，不忍插一嘴道：“薩迪卡，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這種人活該！”

許岚：“······”

在隔絕在屏障内的顧沐辰本打了個噴嚏，屏障内的沒有旋轉的黑霧與飓風，很平靜。

隻見一輪明月高高的懸挂在他們頭頂上，氣氛逐漸僵持，溫和的月光愈發寒冷。

雲詩的背後是一根石柱，石柱頂端漂浮着包裹着一層光圈的血紅色菱形的晶體。她将紅蓋頭被她自己一把拽下，露出兩個空洞的眼眶。她剛想開口，顧沐辰首先皺起眉頭，像是被惡心到了。

下一瞬，那兩個空蕩蕩的眼眶突然蒙上一層薄薄的白光，轉瞬消失，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裝進去。

雲詩在看清周圍的景物和眼前的顧沐辰神色幾變，顯然呆住了，來不及驚喜，被顧沐辰下一番話潑冷水：“别高興，這不是你眼睛，等我們聊完了你又看不見了，我隻不過感覺空蕩的眼眶挺瘆人的。”

雲詩：“······”

顧沐辰不慌不滿地轉動着手裡的撲克牌，漫不經心地問：“聊聊？”

雲詩蹙眉，但看清顧沐辰的長相後，表情一愣眼睛瞪大，活得像是見了鬼一樣：“是你？”

顧沐辰聞言，掀起眼皮看向她：“我們認識嗎？”

“你是那個神廟裡的神像！”

“這輪到我問你了，神廟裡的那個神像，是誰建的。”顧沐辰的語氣冰冷，給人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雲詩自然不自覺的低下頭，明明是他要得取雲詩的信任，現在放倒變成顧沐辰興師問罪。她聲音沙啞，原本死人是感覺不到冷的。

可她感覺有一種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嚨，周圍的冷氣在碾壓她：“我···神像是在我隻有十歲時建立的···是一個少年提起的，可現在他不知道去哪裡了。”

顧沐辰聞言，眉毛挑起，語氣上挑：“少年？”

“對···銀色長發，寶石綠的眼眸，容貌妖豔。”

顧沐辰冷笑幾聲，轉動撲克牌的手指停止了動作，掀起眼皮看向她：“他啊？呵。他告訴你今天會有血晶出現的？”

“當我十歲時···他以遊客的身份來到這裡。那人堪稱自己是神派來的使者，按照神谕把您的樣子做成神像放在神廟，說能庇護我們。但我被祭祀後，想複仇，他也出現了，教會了我如何去操控怨氣。”

顧沐辰臉色越發陰沉，他也是默不作聲，雲詩就越害怕。

半晌，她顫顫巍巍地問：“您就是神吧？他說您可以幫我！”

顧沐辰聞言冷眸微眯：“哼，幫你？誰還想要我眼睛來着？”

雲詩：“···我”

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雲詩的馬上露出為難的表情，眼裡流露幾分難堪。顧沐辰見此情景，垂下眼眸，語氣平淡：“不說？”

五指一轉，一個木盒子就出現在他手上，在雲詩疑惑之際，她看着顧沐辰将它打開，看見屬于自己的眼睛。

顧沐辰挑眉：“沒關系，你不說，我把它毀了，我們之間扯平了。”

雲詩聞言，臉上竟還能浮現“血絲”，她那雙白骨的手攥緊拳頭，像是在宣洩着不公。

顧沐辰瞧見，又透過她的左肩，凝視着浮動的“血晶”。

隻聽雲詩聲音帶着幾分低沉的怒火：“你···你不怕我殺了你身後的人？”

顧沐辰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敢嗎？”

聲音戲谑，周圍的黑霧停止運轉，顧沐辰身後的黑霧被意念操控彙聚在一起，凝固成千萬道又細又長的刀刃，齊齊的對準雲詩身上所有要害的位置。

它們就等待着顧沐辰一聲下令，雲詩随後将千瘡百孔，那麼遊戲就結束了。

雲詩嗅到那些散發着鮮血腥甜味道的刀刃，不由自主往後退一步。

顧沐辰繼續說道：“我有個疑問，你們的割眼···是怎麼想出來的？”

雲詩見他話鋒一轉，并沒有真的動真格的意味，趕忙上前一步焦急解釋道：“割眼···其實沒有割眼的環節的，我不知為什麼他拿走了我的眼睛并藏了起來，我隻能引誘别人去割眼。”

誰知顧沐辰聽後嗤的一笑，美豔的臉上盡是嘲諷：“你祈求要報仇，想要實現與滿足願望和欲望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更何況，你還向一個惡魔許願，作為代價當然要拿走你最珍惜的東西啦。”

顧沐辰不禁心中感歎這人真是愚蠢，道：“你想要報仇，這個我可以滿足你，不是我親自動手，而是你來。”

雲詩遲疑了一秒，混沌的眼睛頓時一掃陰霾，發着亮閃閃的光芒。

“但作為報酬，你也該講講他了。”

曲幽正在滔滔不決地跟許岚講述薩迪卡的邊角料的信息，而許岚一直在以自己的所涉獵的知識範圍内判斷她的話是真是假。

艾瑞莎的阻止無能為力，隻能垂頭喪氣地呆在一旁，盤算着怎麼和顧沐辰解釋。

曲幽臉上挂着興奮：“哎哎哎，還有，那薩迪卡啊，那時是全地獄最小的小孩···”

話音剛落，隻能聽黑霧裡爆發出強烈的紅光，而身後傳來撞擊的巨響。

飓風再起，吹散黑霧，黎明到來，金色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臉上。

屏障就此消失，而曲幽在艾瑞莎強烈的眼神反對下隻好恹恹閉嘴。

“許岚！沐辰！”

身後傳來蔣曉燕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