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汐聆聽着曲子,很是享受:“他們都那麼熱愛音樂…才華橫溢,但是,你看見沒?”她的聲音變得很低,近乎耳語“他們都是平民,甚至還有貧民,若是那位安格雷先生在他們之中呢?”
這不是沒有可能,假設安格雷是一位低收入者,盡管空有一身本領,在這個地位懸殊的局面,幾乎可以作廢。
那可真是大海撈針啊……
柳汐戲谑打量着他們,五指已經悄悄深入腰間的錢袋子中“體現金錢能力的時候到了,更何況他們處于這時代。”
金錢的誘惑在他們之中,無人抗拒,一串清脆的響聲落在鋼琴蓋上,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底下還猶猶豫豫的人們似乎鼓起勇氣,前來演奏。
隻不過,柳汐加上自己的一個前提條件:“有人希望我找出一個人,他的名字是安格雷。”
上場演奏完的音樂家一臉茫然,顯然不清楚柳汐口中安格雷是哪一位。
随後的上來的演奏者也對這個名字格外的陌生,還不容易有一個稍微知道點的,那人狡猾的目光落在他們的金币上:“噢,安格雷啊,那位天才的音樂家,可惜了…”
說着,他的手中多了幾樣冷冰冰的沉甸的東西,他立馬揚起嘴角,擺出一副順從的姿态,滿臉推笑:“那個小子現在不知道去哪裡了,估計在尋找進入歌劇院的辦法吧,他一心想要在歌劇院的舞台中心進行一次表演,照我說,他那樣根本不行的,也騙不到米娅。”
陽光刺眼極了,紅日渲染了半邊天,光芒四射刺穿雲層,籠罩下模糊的莫德城。城内的微風不燥,卻愈發狂妄起來,看着前來演奏的演奏者不多,看戲的居民漸漸散去,隻有眼前這個人能給出一些比較有用的答案。
當啷———
又是十幾枚金币。
宋懸上前一步繼續詢問:“他家在哪裡?”
“家?你說的是那個破爛不堪的木屋嗎?”
他這麼說,身上卻散發着一股酸臭味,暗沉的皮膚上是烏黑的泥溝,像是多日沒有清洗自己身子造成的。
“來參與演奏的多數是不幸的人,我親愛的先生小姐,你們是遠方的過客,不太了解這裡,這裡會吃人的,我不知道尊貴的閣下是從哪裡接到關于安格雷的信息,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他是一個誰都沒有見過的人,但是我卻能知道關于他的事情。”
柳汐站在一旁,手指有節奏的敲打在黑白的琴鍵上,并不會音樂的她自然彈奏不出一首簡單的歌曲,那位演奏者當即制止了她繼續折磨自己耳朵企圖:“你歇會吧,也讓它歇會。”
柳汐:“……”
宋懸:呵呵
“他不是名人,你卻能知道這麼多?”
宋懸卻問:“他不是人?是一種意識嗎?”
眼前的演奏者先前那種随意,掐媚的神情恍惚下,随即又擺了擺手,語氣不自主多了種無奈:“你也可以這麼理解,他是一個身份…至于為什麼别人不清楚我卻知道,那是你們來錯地方了”
徬晚的鐘聲敲響,驚起落在屋檐上麻雀,孩童們互相簇擁着奔跑在街道上,笑容是那樣的純粹,身體是那樣的健壯。
演奏者的目光被這一小小的插曲吸引,視線一直追随那些孩童的背後,直到他們消失在角落似乎觸景生情,不由感歎:“真好啊。”
向他們道聲謝後離開了,隻剩下柳汐和宋懸兩人面面相觑。
這些信息讓他們足夠整理好一陣,将器具歸還物主,柳汐心疼的拍了拍扁下去的錢袋子:“一百枚金币就那麼沒了。”
宋懸和她坐在一處露天的椅子上,這高度正好能看見下面的人群湧動。
“那麼現在看起來,安格雷不存在?是一種意識嗎?這種意識正在感染着他人,力量卻甚乎其微。”
侍從遞上次茶點後,柳汐接過茶水慢慢飲下,濕潤幹燥的喉嚨:“他又說我們找錯地方了,看他的衣着面帽,雖然和這裡的居民一樣,但是掩蓋不住身上的氣息。他大概率不是這裡的人,這裡的人并不富裕,但至少能夠過着正常的生活。”
确實,他們在這逛了一周,幾乎沒見什麼貧苦的迹象,即便是方才上來演奏的那些人,離開的方向都是一個方向,都是進入小巷子。
他們将自己的路線僞造的很好,沒有人懷疑過他們,人們隻在乎自己。
“現在不難看出這裡分為兩個地區,他們進入了一處地方,裡面躁亂不堪,那麼那位演奏者們大多數都是來自那裡。”
按照他倆昨夜所看見的迹象,裡面的人似乎是躲着外面的世界,自己在那幽暗沼澤中苟且偷生。
宋懸擦去嘴角上的點心渣,認真點頭:“明早再去那裡打聽一下,說不定有收獲。”
柳汐卻将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店鋪一個正在整理貨物的女孩身上,她似乎一直在觀察着柳汐他們,從他們招攬演奏者到現在。
女孩的目光不經意和柳汐那銳利的眼神對視上,被抓包後飛快的垂下頭幹自己的活。
“她是安吉爾,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哦,手藝很不錯,隻可惜,她不能在台上表演。”老闆娘眼尖的發現柳汐在打量着那位姑娘,便熱心腸地走來,親切的告知他們:“你們想找到你們的演奏者了嗎?”
柳汐和宋懸兩人借用了這位老闆娘的地方舉行方才那場演奏大會,為這處餐廳增添人氣,老闆娘簡直不要太感謝這兩位好心人。
柳汐聆聽着,撲抓等什麼詞眼,内心有一個注意,揚起那恰到好處的笑容:“太感謝您給我們這場地,确實沒能找到心儀的演奏者,你說她會琴藝是嗎?”
“是啊,她彈琴可好了,隻不過,兩位要是要她的話,是要開辦什麼音樂會嗎?不瞞您說,我們這裡音樂節演奏的大多都是城主請來或是他的禦用音樂團隊,或者是像你們這類的外邦成員,很少人,特别是姑娘能上去演奏的…”說話間,老闆娘聲音變得很低,生怕被什麼人聽見。
聞言,柳汐和宋懸對視上,默契的想到方才那位男士所說的那句———安格雷不是個人這句話的含義。
“沒關系,在我的國度,沒有這種意識。”柳汐懇切的注視着老闆娘,急切的希望她能把安吉爾介紹過來,看看能不能從她嘴中套出什麼信息。
果不其然,老闆娘很快把她推了過去,安吉爾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空氣變得幹燥,她扭捏的抓着圍裙,隻給他們露出一個亞麻色的腦袋。
“你和他們好好聊聊吧,興許可以讓你搬來莫德城”老闆娘在這之前,輕聲叮囑她。
安吉爾尴尬的站着,面對陌生的兩人并不知道能說什麼。
她目睹了方才發生的一切,也知道他們的财力,此刻她卻被另一件事纏繞得煩躁不安,隻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隻見她聲音忽然停頓住了,經過猛烈的掙紮後,才道:“剛才那個人,其實你不用給他麼多金币的,沒有用,那種信息不值得,你們到那裡,就知道消息的廣泛性,其實一點都不值…。”
晚風急促,告示人們未知危險的降臨,雲層很快遮住了光亮,昏暗再次籠罩荒漠下的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