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與時間無意識的流動,黛菈憑借着被饋贈的能力掌握得如魚得水,實現了她夢寐以求的“自由”。
喧嚣的城市之中,偶爾,她會毫不遮掩的行走在忙碌的行人間,在夢境的支配中,人們無法察覺到,擦身而過的人。
亞當與夏娃因誘惑而誤食了禁果,那份執念和不甘駐紮在她的心底,時間逝去,澆灌養分,拂曉日光下,充滿甘甜味的果實。
終于,她在“毒蛇”的一步一步引導下,壯碩的尾巴悄無聲息地突襲少女的頸脖,威脅着,直到果實落入她的腹部才猛然松開。
原來是我太貪心了嗎?
每當将“鬼魅”的食物領到它的腳底下,聽着凄厲的求饒聲,站立于枯木樁邊上,想着。
淺色的眸子冷漠,她知道無論如何,這個人會成為怪物充饑的食物,同樣;也是她所付出代價——良心的譴責。
大雨無不例外的清洗着地上的污漬,雨水洗刷着人們對往昔的記憶,模糊不清,恍若夢境,不願蘇醒。
金光重新照耀着這座城市,困擾的疫病次從在他們生活中“撤退”。
一名叫做安格雷的樂師,在衆多才華橫溢,飽滿詩書墨水之中顯得是奇特新穎,琴聲作響的瞬間,台下觀望的群衆們心中霍然明白一件不置可否的事情。
他們将走向曾經的輝煌。
可惜,黛菈遠遠低估了代價的慘痛。
侵蝕着人們的夢境,吞噬健康的體魄,為本就虛弱的莫德城火上澆油。森林和生靈褪去生機的色彩,冰冷瘆人的灰白色逐步的跟上它的腳步。
人們沉醉在溫柔鄉中,徹夜地在肮髒的地闆上舞動,不眠不休度過這美好而奢靡的日夜。
令人窒息,黛菈這一次才發覺,這是多麼驚恐。
可是,這又是一個溫和的方法,沒有任何痛苦,是那麼溫柔。
“按照方向,它在這個木屋的附近,可惜,它應該監聽到我們的對話,也許會轉移位置。”黛菈走到窗戶跟前,望着枯枝交錯處,城堡還在散發着熱情的氣息,像是不會停熄“或者,在城主那裡?我也不清楚。既然它害怕你,那麼解決它對你而言就是碾死一隻蟲子那般。”
被點名的顧沐辰并不在乎這時候的恭維,他隻希望迅速地處理完這裡的污染物,前往下一個節點。
但是,想要迅速解決污染物,就要動用魔力。
是一個麻煩,他默不作聲地思考着如何将手腕上的紅繩解開,好樣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誰知道。”顧沐辰回答得很是慵懶,仿若無關緊要。
它必須被我吞噬。
許岚注意到紫色的眼眸中,轉瞬即逝的狡黠,冥冥之中,他感覺到一陣困惑,一個住段時間長久以來埋伏在心底的種子,破土而出。
不等旁人在說什麼,木屋四周圍,枯葉微動,灰色的死亡再次逼近,死去的亡魂成為傀儡,露出白色的獠牙,蒼穹俯瞰,猶如一潑一潑的海洋,風暴似的撲向岌岌可危的木屋。
刀刃的銀光耀眼,映着一雙淺色的瞳孔。黛菈身子挺了挺,轉身回到鋼琴前,枯瘦的手指觸碰琴鍵時,陌昽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武器,眼睛卻是看向窗外:“要是琴聲能把它們撤退,這些傀儡早就知難而退了。”
“咚”
平靜的聲音在雜亂的空氣與厮殺中是清明的:“沒關系,我也沒打算讓它們活着回去。”
閃動的音符,宛若天籁的樂曲,正在失控,音色轉變的如此突然,外面的傀儡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業障絆住腳不,活生生的,似狂風灌入咽喉,從幹涸的皮肉中撕裂。
顧沐辰礙于其餘的三個人在,不能使用過多的魔力,淩厲的白光化成潔白的羽毛,腳底下騰起青色的魔力,青色的陰影覆蓋住戰場的作戰的他們。
琴鍵的按動,刀刃揮出的白弧,血晶的淩空劈下,聖潔的光輝覆蓋在每個人身上,使得他們不受到任何死亡氣息的影響。
每一招式,動作在紫色眸子中變得緩慢起來,時間停止了流逝,深色的眸子在昏暗中閃爍着黃金色的紋理。羽毛在此時爬滿金色的裂紋,好似枯葉破碎。
戰鬥中的人們也發現一件事情,他們的攻擊似乎得到了某種魔力的矯正,又快又準。
清理完傀儡的攻擊,也不過十五分鐘,黛菈從座位上站起來,沉默着,木屋外是一片狼藉,看起來要花一定的時間來打掃,礙眼極了。
顧沐辰收起羽毛,走向前面等待他的人們。
“你們現在要找那個怪物嗎?”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虛假的榮耀霎那間流水般離去,唇齒間都打着顫。
聞言,顧沐辰回頭看着站立在門口處的黛菈,友善的微笑着,像是在安慰一位受了驚吓的朋友:“放心,它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被饋贈過的對象,你不會失去力量。”
不着急,我們在慶典上,好好地算算賬。
鞋尖輕輕碾碎落葉,許岚漫不經心地詢問:“矯正失誤?”
問題明顯是對顧沐辰提及的,衆人都目光一緻落在他身在,跟在背後的顧沐辰并沒有逃避他的詢問,面色如常:“糾正失誤,一個輔助罷了。”
說是那麼說,能從他口中叙述出來的信任值是不太高的,許岚的可疑目光流轉在這位希圖小殿下身上好一圈,半晌離開視線。
卻又不可控地回想起,那個地精攥緊着顧沐辰的手腕,喊着災難的情景。
實際上,他們對于這一千多源頭一無所知。在他們看起來,變故起源于能來的遺漏與空間不穩定,釀成大錯。
陌昽懷裡揣着他的彎刀,踏過青色的草地,也預示着他們,潛入夢境。
他的面色比以往要蒼白,方才的戰鬥耗盡了他的體力?不會是這樣荒謬的理由:“你們想怎麼做?”
阿戈萊格特笑眯眯地擡起手,指着顧沐辰:“關門,放誘餌。”
顧沐辰嘲諷似勾唇,哂地一笑:“願者上鈎?蠢死的方法。”
許岚眼看着要抵達森林的出口,快步上前幾步,走在他們前頭,耀眼的亮光穿透深處的黑暗,将他照得袅袅生輝:“速戰速決啊,近水樓台先得月。”
黎明日光下,喚醒深眠中的居民,混亂不堪恢複了秩序,他們自覺地過着習以為常的生活。
路過歌劇院時,米娅正坐在亮堂的玻璃前,注視着人群的流動,輕松地捕抓到那四個異鄉人。
“怎麼樣?”米娅看清那雙金色眸子,過于而冰冷的溫度才起了波瀾,急匆匆地來到他們跟前,甚至,還差點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許岚禮貌性地虛扶着,幫她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