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兩道身影迅速的相撞分開,手捧巨大針筒的金發女孩面無表情的浮于空中,全神貫注的盯着其中一人的動作,隻稍稍抓住一點破綻便毫不留情的揮舞着針筒攻上去。
當——
武士刀和手術刀之間蹦出細碎的火花。
雖然在體術上,森鷗外稍弱于道館出身的福澤谕吉,但憑借着頭腦和計謀,福澤谕吉一時之間竟是奈何不了他。
“快住手吧,森醫生。”
福澤谕吉眉頭緊鎖,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柄,想到自己看見的那薄薄幾頁的資料,幾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心中湧現出的滔天怒火,他怒斥道:“你對那孩子做了什麼恐怖的事!難道你還沒意識到嗎!”
他是看不慣這個人的。
福澤谕吉和森鷗外是互相看不對眼的,因為兩人同時唾棄對方的理想和堅持。
故而在剛開始,在夏目漱石的連線下認識并合作的兩人之間發生過大大小小的摩擦和争吵。
福澤谕吉并不認同森鷗外的理論,并且在之後兩人磕磕跘跘的磨合中見到那些被森鷗外崇尚的最論所利用之人的慘狀後,每次再見到森鷗外,他緊鎖的眉頭就再也沒有松開過。
“哈——你根本一點也不懂。”
森鷗外迎着刮過臉頰的利鋒欺身上前,近到嘴裡的吐息都能落在福澤谕吉的脖子上,“夏目老師的[三分構想],她才是取得這座城市和平的關鍵!”
“想要打破現在黑-手黨首領的強大勢力,與謝野率領的[不死軍團]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福澤谕吉側身躲過向着自己危害襲來的手術刀,拉開與森鷗外之間距離的同時半蹲下身子卸掉愛麗絲重重砸下的武器。
“那算什麼正确答案!”
他憤怒的說道:“你的理論裡永遠沒有[人心]!”
“[人心]?”
森鷗外穩住被踢開的身子,垂手滑下其餘兩把手術刀,“什麼是戰争!戰争就是一場遊戲!”
他近乎癫狂的笑,握着手術刀的手青筋暴起,幾乎是順着風的間隙來到福澤谕吉的跟前。
“先考慮[人心]的一方就會輸!”
刀尖還未吻上福澤谕吉的脖子就被劈砍而來的長劍呵退。
福澤谕吉根本不能理解森鷗外所謂的最優解,在他看來,那場血淋淋的戰争就是最好的诠釋。
逼迫一個小孩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利用對方的良善将對方推至絕境。
福澤谕吉對森鷗外這個人的厭惡感一時之間前所未有的高漲,他隻是将視線投以對方的臉就幾欲嘔吐,于是他無法忍受的拉開距離,厲聲道:“那麼我和你的同盟也就到今天為止了!”
“到今天為止的是你的命!”
如同福澤谕吉不理解森鷗外,森鷗外既不屑于被福澤谕吉這種固執己見的理想主義者理解,心裡也是看輕福澤谕吉的。
愚蠢、固執到木愣,森鷗外是看不起福澤谕吉這樣的理想主義者的。
不殺人的劍客,哈。
森鷗外包含輕蔑的笑出聲。
這種人,隻會是大浪之下第一個死于推搡的人。
很快,金屬與金屬相撞的聲響再次響起。
而天台之上,早無旁觀者。
*
而此時的福澤家,正處于一種非常混亂的熱鬧之中。
不大的廚房裡塞了足足四個人。
或許說是三人一貓更準确些。
坐着的有太宰和中也。
雖然他們時不時因不甚寬裕的空間而時不時碰到對方的手肘而露出晦氣的表情。雖說如此,但兩人還是乖乖坐着,手裡各自端着一未脫皮的土豆和沒有處理過的青豆。
站着的有谕吉和織田作之助。
紮着超市贈送的粉色蕾邊圍裙的織田作之助正以一種仿佛在拆炸彈一樣嚴肅的态度,保持着每分鐘四十次到六十次的速度勻速的攪拌着面前正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奶白色炖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