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用自己強壯有力的身軀強勢地擠了進來,那氣勢,跟攆野狗一樣,毫不留情地把一連長給攆走了。
茫然的一連長:我幹什麼了我?這火藥味咋這麼大?好吧,終究是我多餘了。
高城望着許朝陽,表情也不知道算喜還是憂,隻認真地對她說:“朝陽,命令下來了,我馬上要被調去師直屬偵察營去當副營長了。”
許朝陽聽聞這消息,整個人明顯頓了頓,像是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那我幫你收拾收拾行李?”
高城看着許朝陽的表現,都不知道許朝陽到底是怎麼想的。心裡也是直犯嘀咕,這表現到底是舍不舍得他啊?嘴巴幹張了好幾下,還是忸怩地開口問了:“我,我就是,你之前說的一直陪我那話還算數不,我想把你、許三多和伍六一也一起帶走。”
許朝陽聽後,輕笑着回了句:“哈,當然算數。但是我覺得王團長應該不會放人的吧。”
這下高城大手一揮,直接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你就别管他那邊了。隻要你自己願意,就趕緊收拾好東西,準備跟着我一塊兒走吧。”
許朝陽看着高城那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問道:“你給你爸打電話了?”高城聽後略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許朝陽的詢問。
“啊,那你當時怎麼說的?”
聽着許朝陽的追問,高城側過臉去,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解釋:“我就說想把你們三個都帶走啊。七連沒了,七連的兵我總得帶幾個走吧。”
許朝陽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估摸着這件事還是有點困難。伍六一就不多說了,許三多他肯定是不會放手的……唉,你先别管這些了,我請半天假出去一下。”許朝陽在原地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捋清楚腦子裡的那些問題沒有。突然,她像是又猛地想起了什麼,匆匆跟高城囑咐了這麼一句,就跟一陣風似的,轉眼間就跑得沒影了。
隻留在原地的高城有些發愣,下意識踮起腳,朝着已經跑遠的許朝陽大聲喊道:“要不要我去幫你收拾東西啊?”
等到晚上,許朝陽從外邊回來,高城還沒來得及多和她寒暄兩句,她就又扯着高城一起來到了三班宿舍。
“許三多,連長去師偵察營的命令就下來了,今天我拉着他來給你告個别。”許朝陽的聲音很平靜,但這話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打破了高城盡力維持的平靜假象。聽着這消息,許三多眉毛一耷拉,感覺整個人都快哭了出來。
許朝陽見狀,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随後她又往許三多手裡塞了個盒子,打斷他正在醞釀的悲傷情緒,說道:“聽說連長今天給你送了禮物,連副帶你這麼久了還沒送過,今天也來趕個趟,快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許三多聽話地把盒子打開,發現是一部新手機,他的眼睛瞬間瞪大,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但緊接着又變得有些誠惶誠恐。他連忙說道:“連副,這個太貴重,我不能要。”
“三多,聽話,收下去,難道是連副的禮物沒連長的貴,你不喜歡嗎?”許朝陽故意逗他。
“不,我很喜歡……”許三多嗫嚅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糾結。
“那你還不快打開手機感受感受,手機是我買的嘛,所以我先存了我的電話。來連長,把你的電話也來存上。”許朝陽說着,便把高城推到前面。高城有些不知所措,他環顧四周,發現躲避不了後,隻能乖乖地拿起手機存号碼。
一邊存電話,一邊嘴硬說:“我事先聲明,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啊,連副她先斬後奏,我也隻能由着她來了,我隻叮囑一句,不能在日常訓練時間裡使用,違反紀律了我還是可以回來教訓你的。”
許朝陽沒管高城的話,繼續開導着許三多,“有手機了多方便啊,你以後想連長了就打電話。”
大概是高城就那麼傻愣着站在中間有點礙事,許朝陽說着要跟許三多聊一些“三班同志們之間的私事”,然後就将他嫌棄地推到了門外。
關上門許朝陽單獨面對許三多,想着要說的事情後,微笑也挂不住了,隻認真的望着他說:“三多,其實按照這個情況來看,連副我也快被調走了,雖然不知道被調到哪裡去,但是臨走之前我想多和你聊一聊心裡話。”說着,從包裡拿出一本書,“這本叫《阿甘正傳》的書,對我的人生起到了非常大的影響,我開始練習跑步就是受到了這本書的鼓勵。這麼一跑也跑了快有20年了,也挺感慨的。”她輕輕撫摸着書的封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回憶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被這本書激勵的時刻。
許三多低着腦袋,讓許朝陽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的傷感已經滿滿地溢了出來。許朝陽用書撐起許三多的下巴,讓他望向自己,“王團長那邊安排着你守物資絕對有他的深意,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想法,但是絕對是為你好的。就像我之前教你們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