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呢?”
少年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瑠加吓了一跳,連佐助湊到身邊都沒發現。少年拿過她手中的小瓶子,“這是什麼——精油?你找這些做什麼?”
“我在找一種氣味。”瑠加揉了揉鼻子,“聞了半天,鼻子快要沒知覺了。”
“搞什麼,原來是女生的香水啊。”佐助興緻缺缺,“無聊。”
“不是香水,是用來研究幻術的輔助道具,你不懂啦。”
“誰說我不懂。”少年不滿,“我哥哥最精通幻術,他隻要開啟寫輪眼,對面的敵人就都倒下了!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瑠加無奈,輕聲道,“可我沒有寫輪眼呀。”
佐助一怔,才意識到口不擇言揭了瑠加傷疤,暗中懊悔,遂挨着她坐下,“這裡這麼多,你要找什麼樣的……我來幫你。”
“嗯……最好不要太濃烈,也不能太淡,也不能是特别常見的……”
“要求真多。”
兩人在瓶瓶罐罐中聞了一上午,嗅得鼻子通紅,連連打噴嚏。找了一圈也沒有滿意的,瑠加無奈,隻能開始整理,“這些是貓婆婆借給我的,得收拾好還給她。”
一起幫忙的佐助忽然跳起來,“那隻貓叼走了一個!快追!”
被驚動的肥三花應激,咬緊小瓶靈活地從佐助□□鑽過,“嗖”得一聲竄上窗台跳了出去。
“站住!哪裡跑!”
兩人緊随貓咪追了出去,那隻三花雖肥碩,但出人意料得靈活,二人合力夾擊都沒能逮住。瑠加眼看它鑽過圍牆的矮洞,連貓尾巴都沒摸着。
佐助四下環顧,“這邊!”
二人繞路進入一個隧道,空區除貓婆婆的店外杳無人煙,急促的腳步聲在隧道内回響,瑠加遠遠瞥見盡頭光亮處閃過三花的身影,立刻緊随其上。
光亮愈發近了,直到跑出隧道,瑠加眯眼,一時無法适應強烈光線,待她看清眼前的一幕,不由愣在原地。
佐助追随她的腳步來不及刹車,直直撞在瑠加後背,推得她一起跌進草叢裡。滿天草葉飛揚,少年捂着額頭坐起來,“好痛!……幹嘛突然不追——”
餘音未盡,佐助睜大眼。
空區内荒廢的殘垣中,竟然有這樣一片花海繁茂之地。茂盛的草葉簇擁着蓬勃綻放的鮮花,開得那熱烈,繁盛得吵鬧。蜂蝶紛飛,環繞于藍紫色的花海中,明豔的花在微風中搖曳,送來一陣清新香氣。
兩個孩子一時間看呆了,佐助才意識到自己壓在瑠加身上,忙不疊把她拉起來。
“好漂亮……這是什麼花?”
“是鐵線蓮。”【注2】瑠加靠近身邊的花叢,喃喃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就是這個味道……”
佐助瞧着瑠加俯身,小心翼翼托起一朵花湊近,仔細地去嗅氣味。他也聞了聞,并未覺得有什麼特殊,淡淡的,清新的,若有似無,但聞着心情平和,倒也宜人。
反而是那個細嗅蓮香的少女,大半身體淹沒在花海中,陽光籠罩着她,發絲鍍上金色,似乎與這一牆的鐵線蓮融為一體。
腳邊的草叢傳來異響,胖三花從佐助腳邊竄了出去,少年立刻去追,瑠加剛要邁開腳步,忽地瞥見花海底端的陰影中坐着一隻黑貓。黑貓靜靜地看着瑠加,尾巴擺動,搖曳的花影籠罩着他,一雙金色的豎瞳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瑠加這才注意到黑貓穿着她上次織的彩球小毛衣。
“是你啊……”瑠加笑起來,“又見面了,看來你還算喜歡我的手藝。”
佐助拎着三花的後脖子從側邊草叢鑽出,那肥貓體型碩大,幾乎要趕上五歲的男孩。佐助頗為高興,“真胖,得讓貓婆婆督促你減肥了。”
“雖然胖,但它跑好快啊。”
“哼,饞貓,什麼都吃,也不看清楚瓶子裡裝的什麼。”佐助從三花口中奪過小瓶,肥貓掙紮起來,脫離了少年的掌控,“嗖”一聲竄進草叢不見了。
“給你。”
“謝謝。”瑠加接過小瓶,裡面裝的恰巧是鐵線蓮的精油,女孩笑起來,“還真是緣分。”
等她再去看陰影中的黑貓,對方果然又無聲息消失了。
佐助雙手撐頭,“話說,你還沒告訴我學幻術要找氣味做什麼。”
“你知道幻術的原理是依靠擾亂對方五感來實施的,對吧?”
“所以呢?”
“在排除瞳術類視覺系幹擾外,我發現,聽覺可以屏蔽,味覺和觸覺實際操作起來太難,唯有嗅覺是最有效的。”瑠加晃了晃小瓶,“畢竟人可以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但是不能避免呼吸,我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想看看能不能用氣味做點文章。”
“雖然麻煩,但聽起來還算靠譜。”佐助認真道,“如果研發成功了,讓我來試試你的幻術如何,我很期待。”
“好啊。”
“那你具體實戰打算怎麼用?”
“将查克拉附着在氣味分子上控制,但詳細的我還得和前輩讨論一下……哦對了,我還沒跟你說過宇智波真央前輩吧,我有拜托她指導我修行……”
兩人邊聊着走出這片區域,瑠加談了很多有關宇智波真央和學校裡的事,等回到店鋪将氣味瓶還給貓婆婆後,并排着一起回家。
“這個——給你。”
回家路上,佐助有些别扭地從身後掏出一朵小花,小臉微紅。瑠加很驚訝,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摘的。鐵線蓮完好無損,看來是小心翼翼藏在包裡又怕自己發現,一想到小少年單純的心思,瑠加越發覺得這個弟弟可愛。
“真好看,我回去後會好好找個瓶子插起來的。”
“哦。”佐助裝作不在意地點點頭,雙手插兜,但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
兩人走到瑠加住處時,少年忽然道,“今年開學後我們就沒再一起修煉過了——我哥哥最近都很忙,你這周跟我一起特訓吧。”
“好啊,那就老地方見。”
“嗯。”
佐助應了一聲,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告别,可輕快的腳步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