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号是星期一,大家剛從兩天的休假日中緩過神來,都還沒有準備上課的打算,衫季也和大家一樣,一到上學的日子她又要喬裝打扮成女生,然後安安靜靜的到學校上課。一般來說,周一早晨的第一節課确實是最難熬的,你說好巧不巧,高二(10)班課表上排的第一節課是陳祁樊的數學課,這更是讓所有人都感到苦不堪言的事了。陳老師今天上課很意外地沒有遲到,一般他的周末時間總是緊緊張張,這節課就會很自然地遲到幾分鐘。
他今天沒有帶任何的教案和繪圖工具,然後就直接走進了教室,這令很多同學都感到詫異,“呃,今天我們這節課不上數學課,我們來上班會課。”陳祁樊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下面當然是一片狼藉,大家都顯得非常興奮,叽叽喳喳碎嘴個不停。阿蓮從書桌裡拿出了早上吃剩下的六個肉包子,準備一邊聽課一邊吃包子來消磨時間。“大家都看到的是,我們班今天有兩位同學請假了,洛粒是因為上周潑了衫季紅墨水,我給她開的休假單希望她能在家好好反省,毛俊傑在周五的時候被人打傷了,現在還在醫院躺着昏迷不醒。”他用平時冷靜高冷的語氣說道,環顧了一周所有人的眼神,有的顯得很空洞,有的不知所措。
“衆所周知,安全問題是我們中學生必須面臨的一個重大問題,尤其是在座的各位女同學,不僅要保證身心的健康,也要保證性行為的安全,我不知道在座的對于這兩起案件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我們必須要重視起來,還有,說到這兩起事件的嚴重性,我想校園霸淩大家都懂,而校園霸淩對于一個學生的今後的成長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影響,前一起案件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洛粒在沒有深刻反省之前,我是不會允許她來學校上課的,說到毛俊傑這次的事,我聽醫生說她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她全身有多處清晰可見的傷痕。而且你們知道,像這種嚴重的危及到學生生命安全的校園霸淩,犯案的人很有可能要面臨長時間的有期徒刑,還會背上巨額的賠償金,鑒于現在兇手還沒找到,案件也正處于調查之中,我相信很快就有線索,你們如果有知道的要盡快和老師說明。”他的語調逐漸升高,然後注視着在座每一個人的表情。很久時間,陳祁樊沒有給大家開過這種班會課啦,但是這次畢竟是出了刑事案件,還是不容小看的。
台下不再是一片嘩然,每個人都瞪大了驚恐的雙眼看着陳老師,她們驚訝的不僅是毛俊傑被打成植物人這個事實,更多的是她們覺得牢獄之災離自己很遠,又離自己很近。此刻,阿蓮手中的肉包咬到一半也噗通一聲掉到地上,她的手都僵硬了,心想“這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麼都沒幹。”,阿蘭放下了手中的梳妝鏡,而至于梅姐,她眼神飄忽不定,她不敢看陳祁樊的眼睛,她害怕的頭上冒出了冷汗。
這節課似乎比平常的時間要短的多,但還要沉重得多,以至于下課鈴聲響起都沒有人察覺到,所有人都沉默了,然後議論紛紛。梅姐直接跑了出去,陳祁樊在班級門口叫住了她,讓她來辦公室一趟。梅姐吓得不敢去,可是不去不就是證明自己和此案有所關聯。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想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去找陳祁樊,誰知道他是不是找她說這事呢?她推開陳祁樊辦公室的門,發現陳祁樊正坐在椅子上在等她,“你對這件案件是怎麼看的呢,玥玥?”陳祁樊轉過頭來看她的眼睛,梅姐故意避開陳祁樊的眼睛,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說什麼案件啊,我不知道啊,您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回事知道呢。”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吧,不需要我再詳細的和你解釋吧。”陳祁樊用平時對待梅姐的那種溫柔的語氣說道,他在笑,但笑得煞人,“根據我國法律規定,年滿16周歲可就要負刑事責任了啊,包括這次的案件,我覺得帶頭的行兇者應該會收到更嚴厲的處罰吧。”
“玥玥,我,陳祁樊平時待你不薄吧,平時也沒少罩着你,我記得你上次物理電磁學才考了50分也是我和物理老師商量才讓你勉強通過考試的,我可沒有對其他人呢麼好吧。對你好不隻是因為我喜歡你,還有因為你我都是同一類人,都是外表冷酷内心柔軟之人,可是啊,我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小心謹慎的梅姐居然在案發現場留下了決定性的證據。”陳祁樊沒有看梅姐的眼睛,但她發現眼前的這個人正在戰栗地發抖,“什麼證據,我根本就不知道毛俊傑受傷的事情啊?”梅姐故作鎮定從容。
“我可沒有說我找你是因為毛俊傑的案子啊,隻是你看看我在案發現場的空地上發現了什麼,”陳祁樊拿出了一個膨化食品的塑膠袋,“我想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哪個犯人傻到打人的時候一邊吃薯片吧,而且據我所知,這種臭襪子味道的薯片我所認識的人中間隻有阿蓮才吃,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啊,梅同學。”陳祁樊挑了一下眉宇,露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我原本以為你平日裡給我惹些小麻煩就算了,但這次給我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搶先收掉了這個薯片袋子,等到警方發現這個證據我實話告訴你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梅姐聽得更加木讷了,站在陳祁樊的跟前,仿佛是一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但眼角就漸漸泛紅了,陳祁樊直接潑了梅姐臉上一杯冷水,梅姐本來還想狡辯一番,但事實就是,梅姐就像油畫一樣卸下了僞裝,淚水噴湧而出,人也有點站不穩了,直接像提線木偶一樣倒下了,陳祁樊看情況不妙,直接伸手去接住了梅姐,梅姐整個人都顯得很無力,倒在陳祁樊的胸口痛哭,嘴裡哽咽着喃喃細語,“老師~我不想坐牢。”淚水沾滿了陳祁樊胸口的衣服,陳祁樊用手輕拍梅姐的後背,但梅姐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陳祁樊胸口不比她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