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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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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佩格莉塔撿到了一本日記本,她不知道自己曾經在它身上留下過牙印,也不知道在更遠更早的時光裡,她曾觸碰過它、與它對話。這本日記就像是現在這樣……任何的東西澆灌上去:鮮血、眼淚、劃痕、牙印、墨水,它都會全部吞噬掉,每一次都像是被清理一新了一樣,從不留下痕迹。

佩格第一次去馬爾福莊園就迷了路,左彎右繞,不知道怎麼地就走進了一條長廊裡。長廊避光,外面再好的春色也透不進來,隻有幽微的燭火泛起一點亮。長廊上懸挂着許許多多會動的畫像,裡面的人壓低着聲音交談着:“這是誰?誰的後代?”“不認識。”“也許是家養小精靈。”

那種語氣——佩格一時間想不起來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一直到走了好幾米,聽到裡面一位婦人用那種用上揚語調包裹傲慢和輕蔑的語氣說:“我可沒見過長成這樣的家養小精靈。”

佩格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盧修斯叔叔說話的語氣嗎!她為盧修斯叔叔而歎惋,她知道人長大之後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命運,比如爸爸經常對瑟吉歐說讓他去魔法部任職,佩格長大之後想當巧克力蛙和雪精靈,可是可憐的盧修斯叔叔長大以後會被挂在見不到光的走廊上當挂畫,這樣的長大實在是太辛苦了!

她仰起頭,因為沒有太亮的燈光,她得很努力才能看清畫像上的那些臉,有的人無視她繼續小聲交談着、竊竊私語。佩格向他們請教:“請問應該怎麼走出去?我在這裡迷路了。”

依然沒有人回答她。佩格有些郁悶地往前走,發現有扇門并沒有合攏,從那邊透着一些微弱的亮光,她自然而然地推開了門扉,走了進去。她走進去之後發現,裡面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密室,裡面放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危險藏品,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很貴重的東西被随意把玩之後就放在了一邊。佩格記得他們家也有這種地方,瑟吉歐經常若無其事地走進去,然後再用魔咒把一切都還原成原本的模樣——仿佛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瑟吉歐以為佩格不知道這些,隻不過佩格沒有說出來而已。

佩格知道自己走進了死胡同,這裡沒有窗戶,光亮隻是亮着光的壁燈,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架子,放在最頂層的一本舊日記啪嗒地砸在了佩格的腦袋上,她揉了揉有點痛的後腦勺,低下頭,發現那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日記本了,一點魔法世界的痕迹也沒有,不像是佩格見過的一些花裡胡哨的日記本,打開之後,上面的線條經常糾纏到一起,得讓人一根根捋順了才能書寫。

佩格本來想要把本子還回到櫃子的頂端,可是她還沒有學習魔咒,身高也夠不到,隻能茫然地捏着那本日記。她低下頭看它——那本日記。黑色的漆皮、陳舊的歲月,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其貌不揚,但是渾身散發着香味的可可曲奇,在不斷地誘惑着佩格:快來吃掉我吧!

即使知道這樣不算是正确的事情,佩格依然翻開了那本日記,在扉頁上發現了一行漂亮的字迹。

Tom·Riddle

她喃喃地念了出來,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也才剛剛念出來,德拉科就怒氣沖沖地快步走了進來,他有點嫌棄地看了一眼佩格:“……布雷斯猜的沒錯,你果然迷路了。花園才多大,這也能走丢?”

佩格下意識地把日記本藏在了衣服的夾層裡,好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應該這樣做。實際上佩格莉塔在之前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體驗過缺乏什麼,她一直被寵愛着,一切好的、有益的都會任由她挑選,她也從來沒有産生過對任何一樣東西的獨占欲。産生即使不道德,也想要據為己有的壞念頭。

這是她第一次盜竊。在物質并不匮乏的情況下,她不會偷盜,自然也沒有被灌輸過這樣的常識。等跟着德拉科走出了長廊,佩格想起來她把本來是馬爾福家的日記本給帶出來了。

“這個。”佩格扯了扯德拉科的袖子,“我可以問盧修斯叔叔或者納西莎阿姨,能把它帶走嗎?”

德拉科打量了一眼那本其貌不揚——準确來說是破爛得過頭的日記本。一點魔法氣息也沒有,隻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麻瓜日記本。他下意識有些嫌惡:“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進去的,可能是被放錯了地方,本來應該被丢進垃圾回收站的——你要就拿走吧。”他忽然趾高氣昂起來,仿佛在向佩格炫耀着他的聰慧,“我們家值錢的再多不過了,隻是一兩件挪了位置,爸爸根本不會發現的。”

“那謝謝你啦!Dragen!”佩格口齒不清地說。

“……是Draco!你下次再拼錯我的名字,我就——”德拉科蒼白的臉漲得通紅,佩格覺得他可能有點喘不上氣來,很好心地繞到他背後拍着他的後背。

“佩格。”高挑的少年揚聲道,猝然打斷了他們兩個小孩的對話,他不動聲色地走過來,把手掌搭在了佩格的肩膀上,輕瞥了一眼德拉科,明明是對佩格說話,卻一直看向德拉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瑟吉歐此人,非常記仇,作為妹妹的佩格都深有體會,更何況對外人。他語氣越親和、越禮貌,就說明他越生氣,每次瑟吉歐誇獎佩格的時候,佩格都覺得他在不懷好意地嘲諷自己。德拉科顯然以前也不是沒有在他面前碰過釘子,對瑟吉歐也有幾分忌憚,他語氣生硬地說:“沒什麼,你管好自己的妹妹,别讓她再到處亂跑就好了。”

瑟吉歐微微挑眉,顯然有些不滿德拉科的語氣,卻也沒有發作,反而是笑意更盛,忽然說:

“我記得盧修斯叔叔是讓你好好看着佩格的。”盧修斯的确是這樣說的,瑟吉歐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隻有德拉科看起來很閑,但陪着佩格實在是太無聊了,他當然更喜歡跟自己其他朋友一起玩,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上一個假期的新鮮見聞的時候,佩格就在他身邊消失了。

他偷偷來找佩格也是不想被盧修斯發現——可是現在瑟吉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決定權全在他會不會跟盧修斯說,如果他把這件事提出來讓盧修斯落了面子。德拉科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連那锃亮的金發都沒有那麼有光澤了。

佩格不長的生命裡,沒有再見過比瑟吉歐更像童話故事裡大魔王的人了!從小到大她就沒有看到過有人能夠欺負他,讓他吃癟一次。雖然現在被欺負的人是德拉科,但佩格狠狠地對德拉科共情了。

“……你們兩個。”佩格有些不滿了,“怎麼把我說得像是一個掀開包裝就會跑不見的巧克力蛙一樣?”

“謝謝你的提醒。”瑟吉歐對自己的妹妹皮笑肉不笑,“下一次會記得出門把你變成一隻巧克力蛙裝在盒子裡,免得你又消失不見了,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佩格先是覺得瑟吉歐十分恐怖,但兩秒鐘之後認真思考後回答:“杏仁味吧,沒吃過這個味道。”

被晾在一邊的德拉科:……

當年晚上德拉科坐在書桌邊,就給自己的朋友寫信,還沒有成為馬爾福家的繼承人他就已經擁有了雄心壯志:等我像是我爸爸一樣厲害了之後,我就把沙菲克兄妹拉進馬爾福莊園的黑名單,讓他們永遠别想進來。

西奧多·諾特回複:已閱。

布雷斯·紮比尼壓根沒有搭理他。

桑妮·麥克米蘭顯然是他的朋友裡最有情商的,先是鼓勵了他的遠大理想,然後基于現實考量了一下也許馬爾福家的防禦法陣沒有這種定點防禦的功能,德拉科可以現在考慮努力學習,以後學習出更強的魔咒來改變這一切。

最後的上升到了巫師的自律精神,洋洋灑灑寫了很多個廢話。一開始德拉科接到這沉甸甸信,喜形于色,讀完之後面如菜色。在信的結尾,桑妮說最近在練字,反正貓頭鷹不能白飛一趟,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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