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在長桌的對面嗤笑了一聲,佩格跟他坐得比較近,聽到他對西奧多漫不經心地說:“要是盧修斯知道自己的兒子輕而易舉地把這些捅出去……條件允許的話可以考慮一下再生一個。”
西奧多也跟着笑了起來,他小聲地說:“可能不行,馬爾福家一般都是單傳的。”
兩個人笑完之後,又很有默契地散開了,布雷斯獨自離開了禮堂,西奧多跟德拉科一起去變形課教室。一路上,德拉科還是喋喋不休地在抱怨着格蘭芬多、沙菲克、還有暑假的事情,走在旁邊的西奧多遊刃有餘地附和着他的話,至少從他臉上的表情裡,全然看不出在幾分鐘之前他還在跟布雷斯·紮比尼一起看馬爾福家的笑話。
轉變仿佛像是呼吸一樣自然,到底哪種狀态才是他真實的心情,也許沒有任何一種能夠诠釋他的全部。西奧多遊走在朋友之間,好像跟每個人都能說幾句話,也聯系淡薄,人際關系就像是蛛絲一樣時而纖弱一碰就碎又仿佛是一張細密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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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變形課的時候,佩格出乎意料地成功把甲殼蟲變成了紐扣,完全沒有産生任何意外,順滑得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她甚至是二年級的斯萊特林裡第一個完成這件事的。麥格教授走下來,她檢查了一下紐扣,發現它并沒有發生任何位移,就好像是佩格從衣服上拆下來的一顆紐扣般。麥格教授鷹隼一般的眼睛掃過佩格,然後落到了佩格身邊的達芙妮身上:“格林格拉斯小姐,你沒有幫助過她吧?”
“我要是有這樣的能耐——去年學院杯不應該是屬于我們斯萊特林的嗎?您說呢,麥格教授?”達芙妮挽了挽頭發,散漫地說,上一個學年的學院杯,斯萊特林内部一緻認為是被竊走的,心生不滿許久了,對于格蘭芬多的院長當然依然懷着餘怒。
“我知道了。”不過麥格教授雖然嚴厲,但并不會因為言語上輕微的冒犯而給學院扣分,她點了點頭,她放下了佩格的紐扣,然後很公正地給斯萊特林加了十分。
佩格雖然被加分了,但還是暈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變出來,就好像是别人在使用她的魔杖一樣,奇妙般的力量從她的手腕裡湧現着。在下課之後,她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課本,在達芙妮準備叫佩格一起去禮堂吃飯的時候,麥格教授走了過來,對佩格招了招手,示意跟她去一趟。
達芙妮扯住了佩格的袖子,小聲地說:“要是有麻煩,你回來告訴我。我去告訴德拉科——”
雖然佩格的直覺告訴她麥格教授對她沒有惡意,但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要告訴德拉科?”
“德拉科嘴巴裡叨叨了一年的校董爸爸——總應該在關鍵的時候起到一點作用吧?除非他根本就是吹牛的。”達芙妮挑眉,佩格都可以想象到要是德拉科在當場一定暴跳如雷,說出十個大點十五個小點來論證他爸爸到底有多麼權威。
“好啦,謝謝你!”佩格小幅度地對達芙妮揮了揮手,然後朝着麥格教授那邊張望着,發現她并沒有因為等待而顯得不耐煩,而是耐心地等在一邊,佩格不想讓她等太久,嗖地一下跑過去,還差點跑過了頭,被麥格教授拉住了。
“教授,您找我不會是想要把分收回去吧?”佩格憂心忡忡,“我來霍格沃茨上學一年多了,這還是第一次給學院加分呢。”
“當然不是。”麥格教授在沒有上課的時候,表情要溫和很多,她的面部肌肉松弛了下來,注視着眼前比她矮很多的斯萊特林女孩,“我是想向你道歉,沙菲克小姐……在上課的時候我懷疑了你,無論是源于無意識的學院偏見……還是其他的原因,這對于一名教師來說,實在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我原諒您啦!”佩格輕快地說,“這個時候要是說一點失落也沒有……好像更像是在說謊,那麼一點點的失落,現在已經完全被吹散了……如果您也原諒我對您呼喚我過來,産生過一瞬間的不安的話,就請稱呼我為佩格吧!”
“我很喜歡大家叫我佩格……這比叫我佩格莉塔或者沙菲克更親切。”佩格揚起笑容來,小女巫揚起腦袋,像是等待着她的撫摸一樣。
“佩格,今天上課的表現非常精彩,我期待你之後的表現。”麥格教授伸出手撫上了她的頭頂,佩格心裡想,在第一次看到麥格教授變成小貓的時候,她就想要做這種事情了……雖然現在好像不是她在撫摸小貓,而是麥格教授在撫摸她……這讓她變得像是一隻小貓,她喜歡這樣……就像找到了心愛的毛線球一樣,很好的心情充溢着她的胸腔裡。
她需要肯定、贊美、大家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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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格在午休的時候,在草叢裡找到了一隻無辜的甲殼蟲,用自己的魔杖尖尖對着它,晃悠了一陣,甲殼蟲窸窸窣窣地爬開了,她有些氣餒地耷拉下的腦袋。雖然在麥格教授面前表現得很自信……可是佩格對于自己的實力有着較為清晰的認識,上個學期的變形課都是靠薇琪她們幫忙才低空飄過,沒有道理新學期她就打通了任督二脈,變成了變形術的天才。
她覺得自己沒有道理,心安理得地接下這樣的饋贈。它是異常的,迷糊的小女巫在有的時候會非常靈敏,這樣的靈敏幾乎像是獸類的直覺一樣。這也讓她在過去……規避了許多次與魔鬼共舞時的死亡威脅。她用她幾乎純稚天然的内心對抗着最邪惡、不堪、冷漠的靈魂,從很遙遠的地方,一直頑強地走到了陽光的沐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