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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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佩格沒有信守承諾晚上去陪桃金娘，她第二天白天向她道歉的時候，被她神經質地趕了出來，她的眼淚淌流了整個盥洗室，把這裡全都淹沒了。佩格還想繼續說什麼，忽然被少女拉扯住了袖子，把她從水坑裡撈了出來：“小心點，桃金娘總是那樣——恩将仇報、反複無常，佩格，你沒辦法跟所有人做朋友的。”

“啊……”佩格也不知道為什麼……霍格沃茨有那麼多的幽靈，他們從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來時就漂浮在她身邊了，可是在見到桃金娘的時候，她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佩格遊離的視線被笑容明麗清澈的少女占據了，薇琪小聲抱怨着，但仍保持着一段距離：“佩格，你太好心了，我總是擔心你會被人欺負，被人欺騙……你知道嗎？”

“我不會随便被人欺負的。”佩格認真地說，“你看德拉科那麼喜歡欺負人的家夥。他都沒有辦法欺負到我！”

“那是因為馬爾福就是個蠢蛋——根本算不上什麼壞人。真正的壞人才不是這樣……他們時常用好聽的話誘騙你去做壞事，你還傻乎乎地跟着幹。我見過許多這樣的人……佩格，我不希望你也成為被傷害，痛苦流淚的少女——”

“我——”

“那天……我聽到你在帷幕後流淚了……眼淚沒有聲音，可是我能夠看到燭火裡你聳動的影子……我心裡想，到底是誰惹得我們永遠快樂的佩格流淚了，這實在是罪無可赦——我想要去安慰你，可是又踟蹰猶豫了，佩格，我不像是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那樣………”薇琪棕黑色的眼睛注視着佩格，她們的影子在日光下被拉扯得很遠了，“你知道……我是食死徒的小孩……衆所周知，沙菲克家永遠保持中立，哪怕在神秘人勢力最強大的時刻也沒有倒戈任何一方……”

“食死徒的小孩就是壞人嗎？”佩格問。

“……也許是，也許不是。”薇琪輕聲說，“大家一貫是這樣認為的，食死徒的小孩未來也會成為黑巫師，你覺得呢？佩格，你會跟壞人做朋友嗎？”

“那為什麼不能跟壞人做朋友？”佩格很頑固地說，“你又沒有傷害過我。”

“請你原諒我的膽怯……沒有在你流淚的時候拉開帷幕抱住你，這是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她們發現不了的事情，被我看到了，這就應該我來做的事情……”薇琪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靠近着佩格，就好像伸出了蝸牛的觸角一樣，她低聲說，“謝謝你……教會我的事情……”

“我教過你什麼嗎？”佩格好奇，“你知道啦……我學習很差的。”

“有的……”薇琪終于笑起來，就像是佩格第一次看到她那樣，她指了指佩格的眼睛，“你的眼淚……它是有意義的。”

原來之前覺得薇琪若即若離，是這樣的原因，她一直顧忌的是這些。佩格覺得很奇妙……因為她一直沒有感覺到薇琪身上的這些不安定、顫抖的心情。

她沒有被完全教導過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一直以來都較為蠻荒地生長，對錯在她的眼睛裡一直是模糊的，不存在明顯的邊際。她隻是憑借着本能……信賴着對她好的人。所以也不在乎過去、還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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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開學的時候，弗林特就來找過一次佩格，他似乎真的覺得佩格在魁地奇上有什麼特殊的天賦。在拒絕過幾次之後，弗林特再見到她偶爾會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一天佩格聽到休息室裡弗林特跟特倫斯·希格斯說話：“也許我們可以讓沙菲克當德拉科的替補。”

“嗯……首先，我知道你的意圖，你覺得如果妹妹加入了校隊，瑟吉歐會私下訓練她——但你是不是把他看得有些太看重這些了……我以前可沒覺得他會在意這些名頭。”希格斯的語氣變得微妙了一些，“其次……你确定要讓沙菲克變成馬爾福的替補——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好吧……我知道這的确是個糟糕的主意——隻是去年我們輸給了該死的格蘭芬多——”

藏在帷幕裡的佩格想起了一年級時候發生的事情，被德拉科喋喋不休地念叨了好久，斯萊特林在魁地奇比賽上輸給了格蘭芬多，他們的死對頭。而當時的找球手就是眼前的特倫斯·希格斯，達芙妮曾經對他情有獨鐘，覺得他是魁地奇球隊裡最英俊的男生，明明對魁地奇沒什麼興趣，也拉着佩格去看了那場比賽。

佩格之所以會記得這件事情，是因為當時跟希格斯搭讪的時候，他們還是從沙菲克為切入話題的——作為工具人來說，無論是瑟吉歐和佩格，都相當好用。

現在快到宵禁了，差不多其他的斯萊特林都回寝室去了，佩格是為了偷跑出來去廚房才沒有回去的，隻能等他們兩個走掉了才能出來。她屏住呼吸……把自己也當成随着微弱的風聲飄蕩的帷幕。

弗林特假惺惺地展露出了不舍，“你一直都是斯萊特林非常優秀的找球手。”但是他的後話顯然隐藏在這句言不由衷的贊美裡。

“令人感動，隊長，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對我說。”

“所以……你是因為這一點對我不滿嗎？特倫斯，你知道我是隊長，有時候不能太顧及私情。我得為整個學院榮譽着想。”弗林特立刻狡猾地把希格斯的指責置換掉了。

燭火在黃銅托盤上搖曳着，不斷拉扯着兩名高年級斯萊特林的身影。弗林特顯得有些焦躁，而希格斯還像是佩格之前看到的那樣，輸掉了比賽表情也沒有沉重的意味，輕盈平和的，這多少讓弗林特覺得有些不滿，不過在他的不滿展現出來之前，希格斯就說： “我明白了，我會退隊的。”

“特倫斯，謝謝你願意讓步。”弗林特就像是接受采訪一樣握住了希格斯的手，把自己的行為直接定義為了希格斯慷慨的讓步，好像搶先一步說出來，就能讓他占據優先地位一樣。

希格斯沒有在意弗林特的意圖，他平靜地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隻是單純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光輪2001對我們很重要……不過你也不要太把壓力放在自己肩上了——不擇手段地去達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