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佩格好像被推了一把:現在,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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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格回到了普通車廂,她找到了達芙妮、潘西,還有琳恩。達芙妮和潘西正對着雜志上的巫師品頭論足,聊得熱火朝天,而二年級的小女巫完全被話題排除在外,尴尬地坐在她們對面,沉默着。
除了年齡的原因,更多的還是達芙妮知道納索拉和她做的事情。雖然主要責任是不管本學院還是别的學院到處豎敵的瑟吉歐,次要責任是發神經想要報複瑟吉歐的納索拉,但琳恩仍舊算是從犯。
如果不是來得有些晚,完全找不到車廂,琳恩無論如何也不會自讨苦吃地坐進來。惡種她自己一手埋下,惡果也要獨自消化,哪怕上個學期的舞會,她向佩格道歉過,她原本打算的還是永遠不要在對方面前出現。
“抱歉……請問……”怯生生的女孩,看上去是一年級的新生,仍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徘徊,一直到車開了一會兒,她都沒有找到座位,看到站在車廂外佩格莉塔胸口的級長徽章,便鼓起勇氣上來詢問。
“啊——你是迷路了嗎?”佩格問。
“我沒有找到自己、自己的座位……”她結結巴巴地說。
“那就坐這裡吧!”佩格打開車廂門,讓她進來。
“佩格,才當上級長幾分鐘,你就把我們這兒當成了你的托兒所了嗎?”潘西抱怨,“我還好啦,達芙妮可讨厭小孩子了。”
“……你說你自己讨厭就可以,别扯上我。”達芙妮冷酷地翻着手裡的雜志。
“發揮一下同學愛啦~~你們可是前輩。嗯嗯,達芙妮,潘西,還有琳恩,微笑,微笑——”佩格莉塔指揮着她們,琳恩緊張地笑了笑,達芙妮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潘西倒是很配合地咧着嘴傻笑。
“不錯,展現了我們斯萊特林的優良作風!”
“我們學院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潘西震驚。
“今天!”佩格肯定地說,對着不再緊張的新生小女孩說,“好了,現在裡面沒有刻薄的壞蛋了,隻有善良的前輩們,進去吧!”
“我還是喜歡當刻薄的壞蛋,聽上去比較酷。”達芙妮喃喃自語,盯着雜志,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被潘西掐了一下,她合上雜志,露出假笑,“好吧——親切、微笑,很高興為您服務,還有什麼?”
佩格安置好了新生,車廂如果坐下她和硬骨頭,那也太擠了,她退了出來,而新生忐忑不安地望着她:“您……您要離開嗎?”
這個車廂裡,潘西和達芙妮看上去都不太好惹,而沉默地坐在角落的琳恩,面無表情的時候,也顯得矜持疏遠,讓她不敢輕易靠近。
“嗯嗯,我是級長嘛,要繼續巡邏呢!如果你再迷路了,可以問你身旁的姐姐——她叫琳恩。”佩格莉塔輕快地說,而後認真地望向琳恩·霍珀。她還是新生的時候,這奇怪的女孩帶着她在城堡裡打轉——她早就知道那是佩格莉塔,懷着不安的心,被脅迫,接近……而她現在再一次被寬宥,委以重任:“琳恩,現在這個光榮的使命,就從我的手上,移交給你啦!”
隔着玻璃,琳恩望着佩格莉塔的背影,還沒來得及醞釀感情——就看到她抱着貓頭鷹籠子一腦袋撞到了隔壁包廂的玻璃上,撞得玻璃都差點掉了出去。在被車廂裡的人發現之前,她連忙用魔咒把它複原。
“啊!可惡!都是你,硬骨頭!要不是抱着你,我的‘級長巡邏之旅’本來有一個完美的句号的!”佩格指責着籠子裡的貓頭鷹,而硬骨頭回了她一串咕咕咕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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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宴上,鄧布利多教授宣布黑魔法防禦術将由烏姆裡奇教授擔任,瑟吉歐也出席了晚宴,但他很低調,沒有像烏姆裡奇那樣進行自我介紹,迫不及待地顯示自己的權威。瑟吉歐總在跟麻煩的人當同事,珀西、老巴蒂、維吉爾還有小巴蒂,現在又來了一個烏姆裡奇教授,這讓他就像一個專門收集奇葩同事的博物館。
不過佩格可沒精力擔憂瑟吉歐的工作了,由于德拉科的踴躍表現,他們倆被分配着帶新生熟悉校園以及帶着他們回到各自的寝室,等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寝室,已經到了宵禁時間,現在夜遊變得理所應當了。她跟城堡裡的壁畫打招呼,幽靈之中有一位穿着束身衣大裙擺的瘦高婦人對她說:“噢,那邊的級長——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是夢裡啦!”佩格說,“那時候,我和你都還是幽靈,約好了一起要逃離霍格沃茨——你食言啦!壞家夥!”
“後來呢?你獨自踐行了諾言嗎?要不然怎麼隻有你變成了人?”女人說。
“因為我還和人有約定呀,所以在泥土裡,跑得更努力,我就那樣……”佩格用手掌模仿一朵花綻放的樣子,“從土壤裡鑽出來了。”
“好吧……親愛的幽靈……那我就再為你唱一首歌吧!”女人拎着染血的裙擺,轉了一個圈,“旅人啊,旅人啊/你從那樣遙遠的地方來到此處/是在尋找什麼/你從一個起點走到另一個起點/是在期待什麼/旅人啊,旅人啊/你和他最終會在泥土裡重逢……”
踩着幽靈的歌聲,佩格回到了寝室。其他人都已經睡了,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無意中,她瞥到了放在最底層的那本日記本,鬼使神差地,她又翻開了它。
湯姆,我當級長了!
潦草的字迹在泛黃的紙張上浮動着,墨色暈染着書頁,從一行字迹,變成一團模糊的漆黑,比起墨水正在下滲,更像是深淵一般的裂口,它張開了嘴巴,正在貪婪地、全都吞噬、全都湮沒,可又是克制的、斯文的、緩慢的,讓佩格莉塔呆呆地站在書桌前,能目睹這行字迹消失的全程,她得親眼看到,一眼也沒有漏下,一點懷疑也産生不了。
恭喜你,佩格,你能做得比我更好。
一行極為漂亮、端正的花體字從紙張上浮現。
她看到了,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