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去你的夢裡,佩格,所以隻能讓你到我的夢裡來。”這名永遠的男學生會主席又從黑暗的深淵中走出,穿行禁書區書架之間,沒人阻攔他,他微笑着将那本書遞給她,佩格狐疑地走過去看,發現那裡翻動的,全都是她至今為止的記憶,從幼年缺牙齒的時候,到跟小孩打架,被蛇吓得哇哇哭……再到她上學……遇到了許多珍貴的朋友……以及跟哈利交朋友、和布雷斯接吻、被弗雷德像扛着麻袋一樣亂跑、還有和伏地魔吵架!
“好變态!”佩格要把那本書搶走,可是它很快化作了一縷黑煙,這是日記本的世界,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進行強烈的道德譴責,“能不能尊重别人的隐私啊?”
“啊……這得怪你,佩格,你的腦子毫無設防,一覽無遺,任何人都能随便進出。”湯姆沒等佩格進行反駁,早已知道她的脾性,切入了他的正題,這才是他的目的,“你得學會控制這一點,否則,任何人,不管是鄧布利多、你哥哥、還是伏地魔——他們會知道我存在。”
“為什麼還有伏地魔,那不就是你自己嗎?”
“……你覺得呢?”湯姆反問,尚且留存人類的深墨的眼眸,垂下頭注視着她,“你與我接觸了那麼久,還不知道嗎?”
“這是一段軟弱的、被我摒棄的回憶,不應該存在于偉大的伏地魔大人的身體裡。”他用平靜的,毫無情緒波動的語氣陳述着,因為太不帶感情,所以甚至顯得有點像在陰陽怪氣。湯姆的黑眼睛鎖定着她,不再顯得缥缈、難以琢磨,而像是她最熟悉的,毒蛇撕咬之前的凝視。
“你可以這樣認為,作為記憶的我,非常……非常脆弱……”他的咬字很慢,很輕,像耳語,禁書區懸挂着警示語,還有圖書館的保持安靜,他們應該這麼說話,可沒人能阻擋他,不是嗎?佩格也無法抵抗,在湯姆裡德爾将那本漆黑的、陳舊的麻瓜日記本交還給她時,她知道,自己絕無拒絕的可能。“佩格……你瞧,我的生命隻有這不到一百頁,如此輕薄,小巧,可以被你帶在口袋裡,遠離美夢,回到現實中……現在它可全在你手中……你會珍惜它的,保護它的,對吧?”
用問句替代陳述句的功能,是耍流/氓的行為!佩格莉塔心想。
她被日記本送了回去……準确來說,是她自己醒過來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瑟吉歐,這可真是不吉之兆!
“我也沒想到,我的妹妹在當了級長之後,還做出和皮皮鬼進行自由搏擊五分鐘後被砸到昏迷的壯舉,是我的運氣太好了。”瑟吉歐坐在醫療翼病床旁的小闆凳上,抑揚頓挫,感情豐富地說,十分有十二萬分的陰陽怪氣,讓佩格莉塔很想搭建一個擂台邀請湯姆裡德爾與瑟吉歐沙菲克進行同台競技……
“謝謝您詳細的前情提要……我完全想起來了!”佩格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隻是有點暈,沒什麼力氣,但總體還好,沒有像二年級那樣幾乎像神遊一樣,靈魂和□□分離的情況,說明日記本确實很脆弱(?沒有吸收她的生命力!她覺得自己之所以能養硬骨頭,一定是因為早已被時不時觊觎飼主靈魂的日記本鍛煉出來了承受能力,隻是被啄一下而已,又不會失去生命!
她坐在病床上沒一會兒,龐弗雷夫人就來趕人了:“睡夠了嗎?好了就把病床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不需要再觀察一下嗎?”瑟吉歐又流露出了操心的本性。
“不需要。她的身體太健康了,比你都健康——你熬夜工作多久了?憂慮多思,每天不睡覺在想什麼?”龐弗雷夫人的靈魂質問,令全世界最可怕的瑟吉歐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他默默地起來,默默地挨罵,再默默地跟着佩格走出了醫療翼。
他呼出一口氣:“太可怕了……”
佩格也說:“太可怕了,你乖巧的樣子。”
“什麼啊,你不知道嗎?我一直都很聽話,從不打架鬥毆,違法違紀,哪怕見到皮皮鬼也會對它摘帽鞠躬。”瑟吉歐睜着眼睛說瞎話。
“摘帽鞠躬是哀悼吧?!你對皮皮鬼做什麼了!”
他們一路拌着嘴……但在回地窖的路上,卻遇到了穿着粉色洋裝的烏姆裡奇教授,她用嬌俏、做作的聲音抱怨:“瑟吉歐,我正找你呢。那個波特——這個調皮的小男孩對我說了非常……非常恐怖的話,不止如此,他還到處散播邪惡、危險、嘩衆取寵的謠言……我都不敢把那可怕的謊話說出口……”
“他說了什麼?”佩格插嘴。
“無非就是自己沒有違反規則夜遊之類的話。”瑟吉歐擋在她面前,而後對烏姆裡奇教授說,“我聽說麥格教授已經讓他去您的辦公室接受禁閉了,他會忏悔的。但我現在得把我妹妹送回地窖,她剛被皮皮鬼打傷了,現在很虛弱。”
佩格配合地晃了晃身體,極力讓自己顯得虛弱。
“好吧……可憐的女孩,這所學校的幽靈也如此不守規矩——這很糟糕,對不對?”她嬌滴滴地說,那語氣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沒人想回答,隻有瑟吉歐毫無感情地敷衍着:“嗯嗯……教授,她又要暈倒了。”他忽然說。
……也太快了,都沒有對過口供啊。佩格當即閉上眼往地上卧倒,好在被瑟吉歐接住,他們總算擺脫了烏姆裡奇的糾纏。
“我不喜歡她。”佩格說,“像壞掉的、腐爛了的,長了蛆的樹莓!”
“她的身份很麻煩,尤其是對你……别招惹她。”瑟吉歐蹙眉警告。
“我和她能有什麼交集……”佩格嘀咕,搞不懂。
“是我的失誤……”瑟吉歐喃喃自語,“那天在魔法部,你和波特走在一起,她也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佩格用處變不驚的語氣安慰容易歸咎自身的哥哥,“總比被伏地魔看到要好多了,這樣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