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宋居寒嗎?我知道。”李嫣兒輕描淡寫道。
“嫣兒你可真是消息靈通。”跟班拍着馬屁,“我也是聽我姐夫家三舅媽說的,據說宋居寒辭官回臨江城了,知府大人請了她來臨江書院做師長。”
臨江學院?做師長?
嬌嬌兒的心提了起來,若是宋居寒來臨江書院做師長,那自己豈不是常常能看見她?!
天呐,沒想到這輩子能看見活的宋居寒!
仰慕的形象即将變成一個實體,這讓嬌嬌兒十分激動,方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抛之腦後,隻留下滿心歡喜。
“嫣兒你說,宋居寒在京都做官做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辭官?聽說她在京都可是堂堂五品官,與咱們知府都是平起平坐的!”
李嫣兒語氣平靜,慢慢翻了一頁書,“誰知道呢。”
見李嫣兒不大願意說的樣子,跟班有些洩氣,也不好再問。
嬌嬌兒也聽不着更多的消息,有些洩氣。
課室裡人漸漸多了起來,鬧哄哄的,男孩子們打鬧成一團,嘻嘻哈哈,動手動腳;女孩子們許久未見,前後左右趴着聊些家長裡短,語笑嫣然。
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少年男女,此時正是青春年華,洋溢着蓬勃生機。
嬌嬌兒靜坐其中,她看了看旁邊的桌子,她已經收拾幹淨了,可是人還沒有來。
招娣……還沒來上學嗎?
正想着,課室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夾雜着兩三句吸氣聲。
似有所感,嬌嬌兒擡頭望去,正見一名女子緩步走來。
她身材高挑纖細,卻不顯柔弱,三千青絲隻用一根紅綢系起,卻着一身白衣,紅與白的對比強烈,卻絲毫奪不走她的耀眼光芒。
擡眼間,冷厲壓迫感襲來,讓嬌嬌兒呼吸一滞。不過一息,來人的眼神又變得平靜淡然,仿佛剛剛的壓迫感隻是一個錯覺。
那個眼神讓嬌嬌兒想到了家裡的少年,少年醒來時的第一眼,給她的也是相同的感覺,冷厲、威嚴與壓迫感,隻是接觸到她的視線之後,又僞裝成平淡的模樣。
在臨江學院上學多年,所有的師長嬌嬌兒都認識,唯獨這個新來的、有強大氣場的師長,卻從未見過。
幾乎是看見她的瞬間,嬌嬌兒便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宋居寒。
那個十八歲便被欽點為探花的傳奇,那個本朝第一個女探花,臨江城的金疙瘩,宋家村飛出來的金鳳凰。
她原來長這個樣子,容貌都是其次,一身的清雅氣質卻是最令人難忘的。
宋居寒慢慢走至堂前,課室裡全部都安靜下來,靜靜地看着這位傳說中的探花郎。
嬌嬌兒也愣住了,宋居寒的出現就像是夢中人突破了夢境走到她的面前,夢幻而不真實。
本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出挑,一舉一動都有着說不出的味道。
臨江城再是學風好,也至多出的秀才與舉人比别的地方多些,再高些的便少之又少了,更别提狀元、探花、榜眼這樣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遠之又遠。
到了那個層面的學子都可稱之為天子門生,而他們還隻是山溝溝裡的窮丫頭、窮小子,連個童生都沒有。
而這樣的他們,何其有幸被宋居寒親自教學?
宋居寒站定,掃視着堂下的學生們,這些學生,以後便都是她的學生了。
“我姓宋,大家以後可以叫我宋師長。”宋居寒簡單道,“以後你們的學業都由我負責,今日先點名冊。”
“宋師長好!”衆人齊刷刷地向宋居寒問好。
宋居寒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她一舉一動都平緩自然,行雲流水,有種說不出的好看,嬌嬌兒簡直都要看入了迷,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宋師長這樣站在講台上。
“……宋春嬌。”
宋居寒叫了第二遍,仍是沒有人應,她微微蹙眉,目光落到嬌嬌兒身上,明明沒有太多的情緒,卻如同一盆冷水澆在頭上,令她迅速清醒過來。
“到。”她連忙站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周圍仿佛也起了竊竊私語,讓嬌嬌兒有些羞恥。
跟宋師長第一次見面就發呆出了神 ,她不會對自己印象很差吧?
嬌嬌兒有些忐忑地擡頭看宋居寒。
宋居寒已經别過頭去叫下一個人了,剛剛的小插曲并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嬌嬌兒一邊放松坐下,一邊有些難受起來。
也不知道宋師長有沒有記住自己,下次自己要表現的好一些才是。
開學第一日一般不上課,隻是做些簡單的衛生打掃,然後認一下任教老師,老師也認一認自己的學生。
若是新來的同學還會帶着在學院裡走一圈,簡單認個路,知道學院哪裡有個什麼建築便是。
但是嬌嬌兒課室裡都是老學生,宋師長介紹過自己之後,另外幾門功課的師長也都是熟面孔,沒什麼介紹的,便隻有新回來的宋師長最有讨論度。
可惜招娣沒來,嬌嬌兒沒人可以說話。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她拎着東西就跑回了家,一路上都興奮的不行。
“今日怎麼這樣急着回家?”宋母看着她的女兒跑的小臉通紅,汗濕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