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兒有些詫異,宋春白根本沒看見。
他來的時候自己跟梅蘭都打起來,扯了半天頭花了。
“我看見你從他家走過,碰到宋海龍打了個招呼,他見左右無人就一把攬住你,試圖對你行不軌,我遠遠地看見了立馬跑過來,誰知道你還是被梅蘭打了一巴掌。”
“聽明白了嗎?”
宋春白盯着她的眼睛,黑色的眼睛仿佛漩渦一般,嬌嬌兒腦子有些發暈。
下意識點了點頭。
村長再次回來時,宋母和宋海龍的母親也吵累了,兩個人隻互甩眼刀,嬌嬌兒整理了思緒,淚痕未幹,卻也不再哭泣。
“好了,把事情說清楚吧,再不說清楚,兩家都要罰!”老村長道。
宋海龍依舊堅持自己隻是扶了嬌嬌兒,并沒有對她有什麼行動,事實上他确實也隻摟了嬌嬌兒,沒有實際做什麼梅蘭就出來了。
嬌嬌兒這次有條理地将事件說了出來,并表示自己的哥哥宋春白看到了全部過程。
宋海龍當然不依,他覺得自己就是沒做,而且嬌嬌兒說的确實也和事實對不上,憑什麼要認?!
雙方又辯駁了幾個回合,眼看着要說不過了,宋海龍的母親推了推宋海龍,暗示性地眼神看向了梅蘭。
自打進了祠堂,梅蘭就跟個啞巴一樣一聲不吭。
她沒有父母撐腰,全部要仰仗着宋海龍,把責任推給她,她也不敢回嘴狡辯。
更何況這個事情繼續鬧下去村裡人對他們的感官也不太好,宋海龍還繼續要在村子裡混,肯定是要顧及一點名聲的。
“是她打的宋家女娃,她自己沒搞清楚事情緣由,胡亂動手,性情暴躁,罰她就是!”宋海龍指着梅蘭道。
宋海龍母也接着道:“對!我家這新婦太善妒了,鄰居之間互相幫個忙扶一下她就看不入眼,老村長,是她打的嬌嬌兒,可不是我們動的手,說實話,我們真是一根手指頭也沒動她!”
老村長便問梅蘭:“是你善妒,所以打了老宋家女兒嗎?”
梅蘭木木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嬌嬌兒下意識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痛楚猶在,她又嘟着嘴低下頭。
半響,梅蘭也沒說話,隻是看着宋海龍,似乎想等他說點什麼,宋海龍看都不看她,低着頭聽自己的母親在和他嘀咕。
老村長道:“那就讓海龍媳婦給道歉,罰她關祠堂三天,不許吃喝!”
“海龍媳婦你認不認?”
見梅蘭不說話,宋海龍母親連忙推她一把,“她認她認!”
“都是你的錯,跟有病一樣非得動手打人!沒見過你這樣醋勁這麼大的媳婦!”宋海龍母親抱怨道。
梅蘭慢慢擡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她刻薄的嘴臉在此刻展露無疑,又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他冷漠地雙手交叉看着她。
視線又轉移到嬌嬌兒臉上,她沒看她,低着頭揪宋春白的衣裳,宋春白一邊幫她順頭發一邊在說着什麼。
随即,她輕笑一聲,“我認。”
不認又怎麼樣呢?
沒有人幫她,她就是一座孤立無援的孤島,是她的錯,但是隻是她的錯嗎?
回家後,嬌嬌兒被宋母教訓:“活該你挨打!你怎麼這麼慫這麼沒用啊!被人打了罵了也不會回擊!以後嫁了人你家婆欺負你你也就哭哭啼啼的?!”
嬌嬌兒抿着嘴不說話。
“你啞巴了?你家就是窩裡橫,把你跟我犟嘴的那個勁兒拿出來呀!你就該長長教訓!”
宋春白将嬌嬌兒拉過來,對宋母笑道:“吃了一次教訓,她下次定然知道要打回去了,幹媽别生氣了,生氣傷肝,當心身體。”
宋母見宋春白給嬌嬌兒說好話,這才停止了念叨。
“行了,懶得說你,洗洗睡吧。”
說罷她起身回房,嬌嬌兒也低着頭跟在身後。
一切事情結束,宋春白仰在椅子上歎了一口氣。
其實,他今天是有事想和宋家人說的。
他已經找到聯系他家族的方法了,隻要寄出信去,最多一個月,那邊就有回信。
本來他是想,找到家裡人之後,離開之前給宋家人留足夠的錢作為報答。
可是此刻看着軟弱的嬌嬌兒,他又有些猶豫。
她這樣軟弱,被人欺負不會還擊,就是給她金山銀山她也守不住,日後定要受人欺負的。
若是對她沒有感情,走了就走了,可現在他又将嬌嬌兒視為自己的親妹妹,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看着嬌嬌兒吃苦。
是的,視作妹妹。
他在心底又念了一遍。
妹妹。
目前看來,最快的方法,就是讓嬌嬌兒嫁個樸實的人家,最好人品好,家底殷實,這樣他才能放心離開。
剛好現在宋母也在找媒婆,他也可以幫着相看。
等嬌嬌兒有了合适的人家,他就可以放心離開。
回到屋裡睡覺,小弟睡得正香,祠堂審問并沒有把他帶去。
他也躺到床上,思考着今日發生的一切,心中情緒激蕩。
一邊想着自己馬上就要回家,另一邊卻想着低頭啜泣的嬌嬌兒,我見猶憐,兩種想法在腦海中回蕩,怎麼都無法入睡。
金陵,賀蘭氏。
他看着手中的玉佩,這是當初被宋家人所救,他唯一留下來的東西,上面雕了一個徽章,之前他在臨江城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這個标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