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我一陣竊喜，堪堪擦過從正面直撞過來的車頭，坐回駕駛室時從後視鏡中看到距離茱蒂的車越來越遠。保時捷已經駛出手槍的射程，我飛速沖過人潮攢動的最後一個路口，在霓虹車流之間消失蹤影，駛上了通往市區的港灣大橋。

我略微松了一口氣，抿緊了唇将駕駛座旁的車窗微微搖下一半，FBI大概會氣得發瘋吧，我想。交易的貨已經到手了，晚些時候送去實驗室的據點就好，車上電子鐘顯示還不到八點鐘，還好，這個時候去黑羽快鬥家說不定能趕上吃飯——

正得意間，車身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有什麼從後保險杠處重重地撞了過來。然後我就聽到後方傳來“咔嚓”一聲上膛的聲音，獨特的活塞筒撞擊聲、子彈出膛的巨響與超高射速，該死，是SPAS-15多功能□□！

來不及做出回應，子彈的破空聲已經打破車輪與地面摩擦的吱呀，隻聽“嘎吱”一聲尖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叫嚣，整個車子就沉了一下，速度瞬間減緩的同時開始在地上歪歪扭扭。還真是，自己剛剛對别人做了什麼就也來什麼啊，我在心裡大叫不妙：後輪被狙擊了！

我大驚失色擡頭看向後視鏡，一輛雪佛蘭1500速度比風還要快，正如同一輛離弦的箭般緊緊咬在我的車後，并不斷撞擊過來。

我生硬地扭轉方向盤躲過他接下一擊，單手扶住方向盤，從懷中掏槍上膛然後反手射擊的同時，整個車子再次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伴随着又一陣槍聲後名貴的保時捷後車窗被擊中，一整面玻璃稀裡嘩啦地破碎、子彈乒乒乓乓直接撞在了座椅和車門的金屬上。我隻感覺到一陣巨大的撞擊力從後背直擊我的胸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巨大的作用力下向前一撲，整個人趴在了方向盤上，然後是胸口開始火燒火燎的劇痛。

我中槍了。

黑色保時捷底盤發出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左手捂住胸口的傷口右手緊緊把住方向盤，我狠狠打足了一把輪，盡力把車開成一條直線。

□□，雪佛蘭，和在不要命車技下仍舊精準的槍法。我早該想到的，是那個人……

“赤井、秀一！”我從緊咬的牙縫裡蹦出了這個名字，同時還有死死壓抑着從喉嚨裡泛上來的血腥味，呼吸開始困難子彈傷到了肺部，血液在大量流失。但是，不行！

我隻知道一遍又一遍地踩着油門，但車子的速度卻被迫降下來了。整個車身搖搖晃晃的，拖着隻有三個輪胎的車子高速行駛有很大翻車風險，但我已經管不了這樣多。

身體的溫度在迅速下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朝着那個缺口迅速奔騰過去，失血過多導緻眼前開始出現了大片模糊的黑霧，呼吸困難，喉嚨發出像破舊風箱一樣的噪音血沫從嘴角溢出。

後視鏡中雪佛蘭怎樣也甩不開，我打空了最後一個彈夾，仍然沒有給他或者他的車子帶來緻命傷。其實以我現在的狀态與赤井秀一拼槍法簡直就是班門弄斧，更何況他武器充足明顯是有備而來。

劇烈地喘息着，我眼中的世界也已經不太清晰了。隻看到大橋兩側白色路燈一個接一個迅速劃過，我全身脫力，整個人幾乎挂在了方向盤上，随着汽車飛馳發出一路鳴笛聲。我下了狠手将儀表盤的指針踩向兩百邁，黑色流線型車身從昏暗的橋面上飛速而過，而前方50米處赫然就是斜拉橋橋塔的石樁！

現在的車速已經來不及避開了，我隻得拼命直挺挺地向右打輪，石樁堪堪避過車頭，與昂貴的跑車碰撞發出“吱呀”般沉重的摩擦聲——

抱歉，我不能去你的生日會了。快鬥。

跑車沖出港灣大橋的欄杆時，我隻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