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清冷的街道上,隻有路旁的街燈拉長了我的影子,路旁的門牌被路燈反射上深深淺淺的光點,“工藤”二字在反光下變得若隐若現。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我長身玉立在黑色門欄前,淺橘色長裙,風華盡現,薄荷色雙眸帶着緻命的誘惑。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朵在月色下盛放的火百合,散發着令人驚歎的華美。
看到他緩步走來,我的眼角不禁又浮現出一絲笑意來,眉目宛然間光華更勝,豔不可擋。
“你穿成這樣做什麼。”Gin的眉頭皺緊了起來。他依舊是如往常一般的黑色風衣,薄荷綠高領打底,縱然現在已經是七月夏日,他卻仍然衣裝整齊一絲不苟,仿佛絲毫體會不到熱度一般。
“今日是Kir行動,又不是我行動,我隻管坐在車裡看個熱鬧就好,你管我穿什麼。”今日心情甚好,我淺淺挑眉,嘴上毫不留情地反攻回去。
“哼,我是怕你穿的顔色太搶眼,即使在八百碼外的瞄準鏡裡赤井秀一也能看得一清二楚。”Gin覺得好笑,但仍是自持不屑于與我争論這些。
“看在上次屋頂即使你穿一身黑也被狙擊的份上,恐怕和服裝無關哦。”我揶揄。
那日Vermouth送出了内含炸彈的紅色子柱花盆栽,外加三場意外事件使得大批量平民湧入杯戶中央病院,從而誘出水無憐奈的行蹤,迫使FBI将之轉院。之後Gin指揮行動成功将Kir奪回組織,卻又以不信任為名,逼迫她引出赤井秀一伏擊——就在那蜿蜒曲折的來葉山道。
這樣好玩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我的參與。
“你先不要與Kir見面。”
在我打算開口之前,Gin就率先說出我心中所想的話,我頗為詫異與他對視一眼:“原來你不是單純設下陷阱,而是果真對Kir有了信任危機,阿陣?”
“被FBI俘虜過的人又怎麼能輕易相信,可别忘了赤井秀一的手段。”Gin的心思果然是謹慎得滴水不漏。
我如往常一般坐上保時捷356A的後座,右手挑起一縷發絲,如看好戲一般,冷眼旁觀着眼前的盛景——絲毫不想給柯南他們等人提及。
“打他的頭。”最後的關頭,Gin冷酷下令道。
“真沒想到啊,居然走到如今的境地。”從竊聽器中我聽赤井秀一說,死到臨頭仍然是這般嘴硬,隻是這恐怕就是他最後的、遺言了吧。無論是想消滅組織的叛徒、除掉FBI最棘手的敵人,亦或隻是為我報仇,Gin應該都算成功了。
聽着那聲刺耳的槍響與汽車爆炸聲,我心中這樣想。
“周末愉快!給你個請我吃夜宵的機會,Gin!”我伸出手攬住駕駛座Vodka的肩,雖然在他的視角看來也許更像鎖喉,笑得前仰後合。
……
“所以你是吃定我了,才會提前就準備好着裝吧。” Moonflower Sagaya Ginza,餐桌的四周用光影呈現出月與花的交相輝映,小鳥鳴叫于林、魚兒遊弋于、四季時令的花朵競相開放。我們坐在靠窗的一隅,不遠處三名身着禮服的女人正在優雅演奏着大提琴,阿爾瓦勒斯組曲悠揚而流暢,聲音回蕩在幽暗的頂樓。被我拐到了銀座的高檔餐廳,Gin再度上上下下打量起我的長裙,表情是說不出來的詭異:“你怎麼知道今天必然會成功?”
“有top killer出馬,哪還有不成功的可能?”我怪笑,一邊抑揚頓挫地朗讀,一邊将另一份菜單遞給坐在另一端手足無措的Vodka,“小伏你也點菜,好不容易大哥請客,多吃點。”
“他不用多吃了,減肥才正好。”Gin冷哼一聲,被我甩過去一個毫不留情的眼刀——怎麼能當着人家面這樣說呢,也太打擊自尊心了!——邊又給我們三人各追加了一份甜品,當然,都是我想吃的種類。
“說起來Kir還真是慘,被你指揮着收拾殘局延遲下班不說,聯誼也不給人家參加。”将帕爾馬幹酪沙拉放進嘴裡,我環視了一周面前的餐桌,不免有些為他人感到遺憾,扶額道。
“你管這叫聯誼?”Gin面色古怪,手中的刀叉也不禁停了下來,“真的該和Vermouth那女人說說,拜托你有些常識。”
“是是是,這實在是太寒酸了,多下您top killer的面子呢。改天我一定叫上Sharon、阿星還有Korn和Chianti他們,順便租個豪華遊艇一起出海玩!”我絲毫沒有感到不妥,一邊編排着一邊更加放飛自我,幹脆滿嘴跑火車起來,就差要Gin帶我們出國旅遊了。不過如果boss同意,算作公費出差的話,還真不是不可能哦。
“你給我适可而止點,Syrah。”于是Gin的臉色更黑了,“看在我今日心情還不錯的份上。”
“這有什麼,反正你現在有錢了嘛。”我渾不在意道,單手托腮張望着餐廳内的景緻,“真好啊,以前我們還小,都沒錢,出門從來是扒着高檔餐廳的櫥窗張望。現在好了,無論什麼随我開價都買得起。”
“是啊,因為都不是你付錢。”Gin涼涼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