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通電話後他連着給工藤笑一傳了十多封短訊,無一收到回複,她最終還是沒能來觀看他今天的表演。這讓基德心情十分不爽。
喲西,那就幹脆大幹一場吧。他定了定神,此刻舞台的聚光燈已經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基德伸開雙臂,吟唱起了月夜裡的詠歎調:“Ladies and gentlemen, it’s a show time!”
“在我動手的前一天晚上,就請大家看清楚我所創造的奇迹吧!”
“外面發生了什麼,怎麼亂哄哄的。”我皺了下眉,Sharon憑借着這家飯店的VIP身份才訂到了座,明明這家爆火的米其林三星餐廳幾乎要提前半年訂座,從現在起一直到聖誕節的座位全部滿席。這裡是東京都寸土寸金的商圈,樓下奢侈品店雲集,隔壁還是東京的新銳藝術聚集聖地潮留現代美術館,不應該有這樣嘈雜的聲音啊……什麼!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居然咯噔了一下,不會吧……
我認命地從二十三層落地窗望下去,這棟建築緊挨的街道上簡直擠滿了人頭用沙丁魚罐頭來形容也不為過,再擡頭時發現天空中直升機雲集盤旋,不遠處的月下——一抹白影正赫然立在當空。
“怎麼了,Syrah?”Sharon正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遞進嘴裡,這是5A級的日本和牛,入口即化滿是油脂與肉的鮮香,十分鐘前我才這樣盛贊它的,隻是現在看着盤子裡仍然剩下的半塊,卻一下子沒了胃口。Sharon撚起餐巾擦擦嘴,不解地望向我。
“看今日這樣難得高級的晚餐,變成了小醜的表演地,不爽罷了。”我幽幽。
“那有什麼。以後隻要Syrah想來,拿我的卡盡管來就好了。”Sharon搖搖頭不屑一顧,端起酒杯來輕抿了一口。
“那怎麼一樣,今天是和姐姐……!”我有點着急,望過去時卻撞上Sharon略帶着笑意的眼睛,那是獨屬于Vermouth的促狹。
“你故意的!”
Sharon挑挑眉,如貓兒一般的眼睛眯了起來:“既然那麼關心,就大大方方地看不好嗎。”
我透過落地窗望過去,卻震驚地發現基德此次并不是駕駛着滑翔翼飛在半空裡,而是幹脆以直立的姿勢,懸在了空中。
随後他向着潮留現代美術館的尖頂,也就是裝飾着海之女神像的地方,踏着空氣,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這個家夥,又在玩什麼鬼把戲?我無奈地想,真是愛炫技啊。
也是真的總是惹人擔心。
“哦呀,原來那就是最近和你同居的小子?”Sharon的聲音又起,揶揄道。
“你怎麼……才不是!”我一愣,“你怎麼會……”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很少有我不知道的情報呢。”Sharon抿嘴搖了搖食指,而對面基德的表演即将進入高潮。
150米,100米,80米,他一步一步,離着那座黃金打造的女神像越來越近。還有十幾秒,就要——就在此刻,美術館的屋頂卻突然打開一個開口,将黃金女神像吞沒了進去。
不錯嘛,警方也終于知道做點像樣的防護措施了,我想。而基德也離人群愈發近了。就在此刻一旦停止,那以追捕他為目标的死神小學生怕是該……
我正想着,基德似乎也是剛巧發現了這點。“啊啦啊啦,這可不妙。”他掩了掩帽檐,道,“那今日的表演就到此為止,明晚12點,我們再在同一個地方相會。”
話畢煙霧四起,等到再消散之時,白衣的人影早已消失在了夜空中。
“嘛,就是這家夥嘛。”Sharon舉起手機,我扭頭去看時,屏幕上赫然是一張怪盜基德翩然于空中的照片。
“你拍這家夥幹什麼!”我有點急了伸手去奪,卻被她虛晃一下巧妙地躲過了。
“拍什麼照片可是我的自由,好不容易來一次日本,不許我拍點旅遊紀念照嗎?”Sharon嬌嗔。
“這算哪門子的紀念照啊!”我額頭滑下無數黑線。
“怪盜基德,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日本特産吧。”Sharon點頭道,“這特産,看起來還蠻有趣的。”
我探過頭去,看着屏幕上年輕怪盜的照片,白衣筆挺,逆光的臉龐看不真切;刹那仿佛天地之間,隻有他與月光共存。
那麼明亮,又那麼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