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他瘋了?”我脫口而出。
“Syrah!”Chianti再次加重了聲音,叫了我的名字。她的神情有點無奈,眼角展翅欲飛的鳳尾蝶顯得整個人更加妩媚,“也就你這樣說Gin他自己聽到不會生氣了,哎呀,要說人和人之間還真是不公平。”
“你就少說兩句。”一直寡言着的Korn倒是開口了,“Gin怎麼突然命令你跟我倆一起行動?雖然我們接到的一般都是狙擊任務,可隻有一個人頭靶子,也不需要三個狙擊手啊。”Korn倒是話糙理不糙。
“Gin嫌我煩了呗,就扔給你們組咯。”我随口胡謅道。雖然我與Chianti互發消息已久,也遠遠地見過她與Korn,但終究隻是我的單方面認識。這還是我作為Syrah第一次,在其他組織成員面前露臉。Gin默許了。
“聽說你之前在和Bourbon搭檔?”Chianti嗤笑一聲,伸手重重拍了下我的肩,“那個家夥,不容易吧。”
我回望着Chianti略帶憐憫的眼光,回了個“還是你懂我”的眼神。
“那就任務結束見,我請客。”我眯起眼睛笑了笑,朝她揮揮手。
……
我又回了一趟工藤宅。雖然有那個讨厭又可疑的沖矢昴一直盤踞于此,可那怎麼也是我自己家不是,怎麼能為了他而不回家呢?至于工藤有希子,解決了列車的危機後就立刻不知道啟程飛到哪裡,繼續滿世界逍遙去了。
“笑一?”還沒進入院子的鐵門,我就看到一個小小身影從隔壁的門口走了出來。既然來到這裡,碰見恰好來隔壁博士家的江戶川柯南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啊。”他皺了皺眉。
哦,我忘了,Chianti大概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命往身上狂噴香水的人。是YSL反轉巴黎,經過這一天我大概要把它永久拉進黑名單了。
“在電車上蹭到的别人香水吧。”我毫不在意地搖搖頭,“你來博士家玩嗎?”
“啊,給灰原解釋一下。”他撓撓頭,略有些尴尬地一笑。想來也是,經過他那一番瞞住灰原哀的騷操作之後,本已下定決心赴死的灰原一定深感自己浪費了感情吧。
“說起來……”我放低了聲音,拉住柯南的手指向工藤宅一扇黑洞洞的窗戶,“那個沖矢昴……到底是什麼人啊?你讓他黑了灰原的手機?”我一臉狐疑道。
“啊啊,昴先生其實是媽咪的一個熟人啦……”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江戶川柯南似乎還是不打算說實話的樣子,在胡亂繞着圈子,“笑一,你怎麼能不打招呼就跑得沒影呢,蘭她們可着急壞了。”他頓了頓,悄悄地反手也握住我的手,低聲道,“我也是。”
“你這家夥。”我歎了口氣。
我懂他的,工藤新一不是故意在瞞我。我和灰原哀不一樣,這一切并不是因我而起;但同時我與毛利蘭也不一樣,我并不是完全置身于事外的溫室嬌花。新一不想把我拉進莫須有的危險中,可是,我又會怎樣回報他呢?我可是……
“我知道你很想去名古屋,明年,等到咱們高中畢業。”他故作開朗地笑笑,拔高了語調,叫起我的名字,“笑一,我們一起名古屋看夏日的煙火祭典好不好?”
明年麼?還能有幾個夏天,在我們之中,維持着這種和平的錯覺?
“那你可要争取趕快解決這個問題哦。”我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身高,戲谑道,“如果到時候‘工藤新一’還回不來,那他可就要留級,不能和我一起畢業了。”
“嗯,我一定會盡快解決的。”他另一隻手握了拳,狠狠點了點頭。
怎麼能忘記初見你時的那一幕,有希子牽着我踏上高高的階梯,也是在這裡,在工藤宅黑黢黢的鐵門門口;就這般望着你,與現在一般無二的面容。
庭前草木深深,禽鳥連花草成雙蕩悠悠,而我一眼望進你藍寶石般清澈一塵不染的眸子中,就注定了我們在接下來的8年、10年都要糾纏不清。
你說:“這世界上沒有一條生命是可以随便被剝奪的。”
你說:“這是遊戲規則,站在正義的一方不能用非正義的手段去打擊他們眼中邪惡的一方:這是規矩,也是公平。要知道,正義是對的,但代表正義的人,不一定對。或許說,沒有人能代表正義。這就是人治和法治的區别。”
你說:“為了公衆的利益,我很樂意接受死亡。”
但是工藤大偵探啊,大偵探。我将目光移開,幽幽看着工藤宅中不會有人探頭出來、深不見底的窗棂陰影,悲哀地想:
我就這樣站在彼岸隔岸觀火,看着你終會發光成為比福爾摩斯更了不起的偵探,在那之後,在一切宣告完結的時候……
請忘了我吧。
新一,請不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