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千頭恰巧被他自己人毒殺了,看你怎麼收場。”Gin的聲音愈發冷下去。Vermouth也頗不贊同地搖搖頭,跟着為他幫腔。
“總之,我自己有分寸的。”語畢,我就要站起身來,“你們不是還有話要聊麼,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今天的局本來就是Gin和Vermouth有事要見面來着,我隻是為了把這個東西交給她。現在已經說到這種地步,自然要尋個理由趕快開溜。
“Syrah.”Gin卻突然開口,截住了我的話。我一愣。“不要再回去了。”他緊接着道。
“什麼?”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回……哪裡?”難道他想讓我,直接去他家?
“再這樣下去,你的身份已經越來越危險了,更不要說還兼顧着行動組的任務。”Gin用兩根手指夾着煙,卻停下了抽的動作,橘紅色的光點在空氣中一明一滅,“我會向boss請示,讓你回來……”
“你覺得boss會同意麼?”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阿陣,你什麼時候也有這樣天真的想法了?”我當然知道“天真”這個詞無論如何都與Gin不匹配的,卻還是這樣說出口了。
他明明總是堅持着忠于組織,忠于boss;他曾說過,假若有一天即使是阿星或者我背叛,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我們。向來剛硬果斷一絲不苟的top killer Gin,又是在什麼我不知道的時候,不知不覺有了這樣的心思呢?
他居然想讓我回去……即使是在完全不懂組織規則的外人眼裡,也算得上天方夜譚的事。
論狙擊能力,在行動組中我不算差,但也顯然不算最好的,多我一個少我一個都無所謂。我深知自己最重要的價值就是年齡以及與Vermouth的關系,不如說從我進入組織的第一天起,我的一切用途就是為了這些情報。
事到如今,快要到收網的時刻了;那位大人怎麼會放棄,怎麼可能會同意?
“就算是組織裡的top killer,也還是低調些吧。”我咽了咽口水,“别仗着自己的不可替代性,說出這麼讓那人為難的話來。我先走了。”我的聲音越來越低,抓起放在一旁沙發上的包,“嚯”地站起身來。
“我送你。”Gin也跟着站起來。
“不用。”我一口回絕,頭也不回就推門往外走去。
“我知道你沒開車。”Gin不依不饒,“這附近沒有出租車,你還真打算走回去啊?”
“這種小事和你沒……”
“Syrah.”Gin突然提高音量叫了聲我的名字,我的手摸在門把上,停住動作,“那隻火機,你還記得嗎?”他在我身後幽幽道。
Vermouth挑了下眉。
他自己終于主動提出來了麼?那個被他寶貝得不得了的火機,銀色的外殼斑駁老舊,明晃晃顯示着曾被它的主人無數次握在手裡仔細摩挲。Zippo的黑冰天使之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
“是還在加州訓練場時,你随手扔給我的那隻。”Gin道。
那時我們剛認識不久,我對這個強迫Sharon進入的組織滿心怨恨,連帶着對Gin也百般看不順眼,何況他本就是對誰都冷冰冰的。這隻火機是我剛到加州的時候看着外殼好看在路邊店裡随手買的,有一次Gin想點煙卻發現忘記帶火機,我就随手給了他。也是從那天,我們才真正開始說話。
我怎麼會不記得?
上面刻着的日期,就是我們初見時的那一天。
“阿陣啊。”我歎氣,“對不起。”
“在不會遇上你的街上,
今夜我孤單走着,無人理睬。
每個人都默默走過,隻不過失去戀人,所有的一切也都消失了。
隻剩孤單一人,無人在此。
我是愛的遇難船。”
沒有人說話的包廂内,點歌機仍然在重複循環着最初的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