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urbon與Kir吵得不可開交,Gin的倒數聲仍在繼續:“……5、4、3、2、1。目标決定就先從你開始吧,Bourbon!”
Gin話音落下的同時,槍聲在不大的倉庫中驟然響起,弄出隆隆的回音。射燈燈泡應聲熄滅了,狹小的密閉空間内瞬間伸手不見五指。
“燈、燈被?”Vermouth驚呼。
“快走。”有人一把捂住我的嘴。我隻感覺有一股大力瞬間拉住我的手腕,整個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扯了出去。
……
東京灣晴海碼頭,半世紀前這裡曾作為東京國際見本市會場,舉行過萬人空巷的車展與市集活動,因交通不便後來逐漸凋零,直至千禧年都營地鐵大江戶線的開通、近年來晴海Triton Square商城的開業、晴海大橋通車、屋形船發船口增設乃至最大飛艇港的建成,這東京灣的玄關口才再度恢複了熠熠生機。
穿過清澄街,越過黎明橋,冬日蕭索空氣中透着一股格外冷峻的氣息,圍欄的另一邊就是塢頭港口,他才拉着我堪堪停下了腳步。
“Bour……Bourbon!”我磕巴了一下,使勁掙開他的手,“你幹什麼!”我惱火道,這家夥居然抓着我直接跑了?可眼前要面對的事是跑掉就能解決的嗎?
“沒什麼。”他将汗濕的額發捋了一把,全部撩到後面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狼狽的Bourbon,他的手腕滴着血,明顯是強行掙脫手铐時弄傷的。
“不用謝。”他看也沒看我,輕描淡寫道。
“謝你?”我擰起了眉頭,“我又不是間諜,我跑什麼?倒是你……”我雙手環胸,臉上揚起無比諷刺的笑容,“怎麼,這難道也是你的計策,為了讓Gin認定,我和你是一夥的麼?”
“他還不夠認定麼?哦我忘了,這可是你們倆人之間的情趣呢。”Bourbon無比煩躁地甩了甩頭發,“隻是将處決的矛頭都指到我身上了,我不跑,難道就愣在那裡由得他打。”
他看上去已經是自暴自棄,完全不想和我解釋的樣子。
口袋裡的手機“滴滴”響了一聲。“你先别回來,Gin這裡由我來應付。”我掏出來一看,是Vermouth發來的信息。
我思索了一下,沒有回複。正在愣神間,Vermouth居然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庫拉索傳來了新消息。Bourbon與Kir的身份沒有問題。”
怎麼可能。我皺了下眉,鬼才信這句話,至少Kir可絕對是卧底。
“我還有事,先走了。”我擡起頭去看他時,Bourbon也正拿着手機回複什麼消息。他單手插兜面色凝重,完全沒有将目光再轉移到我的身上,撂下這句話就轉身想走。
“你給我站住。”我從後面扯住了他的襯衫。
“你難道懷疑我是間諜麼?”Bourbon不耐煩。
“閉嘴!”我繞到了他的面前,惡狠狠吼道,“是不是間諜你自己心裡清楚,隻是你扪心自問,到底為什麼要去招惹阿星!”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擡手就揪住他的衣領,“我說過,如果你敢讓阿星傷心我一定會殺了你。”
“都說了是誤會。”Bourbon擡起手抓住我的手,眼底泛起陰鸷的光。他一字一句。“我是不是間諜自有組織定論,如今庫拉索都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Syrah。”他重重叫了聲我的名字,“你還想怎樣?”
“怎樣?”我冷冷嗤笑了一聲,“當然是先殺了你,再去和阿星交代!”話音未落,我拔出了衣擺下的勃朗甯,槍口直指Bourbon。
開玩笑,Vermouth剛說到庫拉索發消息來證明了他們二人的清白,Bourbon就也知道了這件事?何況Vermouth先前親眼看到庫拉索因為事故失憶了,那現在拿着庫拉索手機的,豈不并不是她本人,而且還是……和Bourbon有關的,利益共同體。
“你到底是屬于哪方的人?”薄荷色眸子眯起,我死死盯着他,“FBI、還是CIA,你說啊。”
“呵。”他低低笑了下,單薄的身體蕭索站在海風裡,不慌不忙地将另一隻手也插進褲兜,“不管我是來自何方的間諜,假如我對你有惡意的話,你覺得以自己的身份現在還能站在這裡麼?”
“你當然不會對我下手,這才是卧底的素養不是。”我諷刺地笑,絲毫不吃他這一套,“我可不是Gin,還要看組織裡上級的臉色。現在這裡隻有你我二人,你也就幹脆徹底攤開,和我交代了吧。”
“嘛,算了。”Bourbon聳了下肩,臉色變得陡然難看起來,“可是Syrah啊,你就真的對Gin、對組織知無不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也變了臉色。
“我是說。”Bourbon看着我,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來,“恐怕你也知道,Kir的身份并不清白吧。”
什麼?
“Syrah你做的那些事情,除了Gin那個愣子怕是沒有誰不知道。難道你真的被工藤新一的所謂正義迷惑得暈了頭,覺得這世界上會存在什麼,能将我們都拯救的東西麼?但你卻同時又放不下留在這裡,注定屬于對立面的這些人。”Bourbon滿臉的譏諷,“我看,你到底要站在哪邊,還是早點下定決心的好。遊移在黑白之間,向來都沒什麼好下場。”
新一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已經讓我大驚失色。我脫口想問他究竟是從何而來知道到了何種地步,隻是就在我走神的這一瞬間,Bourbon已從褲兜裡掏出了手,他的右手上同樣握着一把槍,槍口就指向了我的面門。
槍響的那一瞬電光火石間,我拼盡全身力氣向右閃避,卻不曾注意腳下一空,“撲通”一聲就掉進了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