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以你的脾性，我還以為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叛徒的呢，還是說單單為她破了例？說起來你放過Sherry的次數還算少麼。”我挑起了眉，突然間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我不行，我可不能放過她，她們宮野一家對Sharon做了什麼，我到死也記得。如果說交代的話你不必擔心，我自會把他們兩個都解決掉。”

“我擔心的是這個？以往那麼多次，給你收拾爛攤子的人都是誰。”Gin也生氣了，變得口不擇言起來，“你突然間放棄任務，boss的召見就在明天，再繼續下去已經來不及了。你給我回來，刺殺Tennessee的任務我會另派别人解決。”

“别再費心幫我掩飾了，阿陣。”我不領他的好意，“我當然會送Tennessee下地獄的。”

……

“呀，你回來啦。”好整以暇地坐在裡屋扶手椅上，我用着故作驚訝的語氣熱情和他打着招呼。

“你……”沒想到屋裡有人，穿西裝的男人慌亂了一下，轉身就想從門口後撤。可是身後的門卻“砰”地一聲自動帶上了。他隻得回頭，面如死灰地看向屋内的我。

“你不記得我了呀？還真是傷心。”我笑得妖娆動人，“快點進來，我給你煮了咖啡。”

西裝的淺發色男人，Tennessee躊躇了一瞬，還是邁步進屋。我從扶手椅上站起，側身與他擦肩而過到餐桌的位置端起了白色骨瓷的咖啡杯：“喏。”杯壁薄而透亮，隐約可見深色的清亮液體在其中蕩漾。

“謝謝。”他動作僵硬地接過，又看了我一眼，“我記得你。”他吞了吞口水，“Syrah.”

“真不賴！”我于是更加笑靥如花了，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晚在歌劇院我就知道，Sherry身邊的人一定是你，我們可好久不見了。”

“你說什麼呢。” Tennessee沒什麼表情，他端着咖啡杯卻沒有喝，隻是平直地又将它放回到了餐桌上，“我不明白。”

真浪費，這是我精心手沖的呢，可不是誰都有幸喝得到。“Oh, come on, tell me. It would be a delicious piece of gossip and one of the things about Jules was that she could show her feminine love of gossip without him making fun of it.”我瞥了眼他的動作，沒有去戳穿，隻是自顧自地說起一連串英語來，“這是小時候Sharon最常講給我的故事。你知道，我喜歡裡面的哪一句話嗎？She who plays with fire gets burned.”

“說吧，你究竟想幹什麼。”Tennessee沒有理會我的舉動，似乎已經淡然接受了命運。

“Come on，别這麼無趣。”我說着，在屋内踱步，“你也知道，見到許久未曾見面的熟人，總是興奮的。”

“……”

“别這麼緊張嘛，好歹我和Sherry，也頗有一段因緣。她現在躲着不肯見我，我也很無奈啊。”也不顧Tennessee一言不發，我彎着身子從角落裡挑挑選選半天，最終戴上一副墨鏡，自顧自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怎麼樣，帥吧？像不像明星？”

Tennessee隻是瞪着我，良久，幹巴巴點了點頭：“Syrah，你聽我解釋，我不是……”

“停——少給我來這套，多無趣啊。”我雙手抱胸，一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是阿陣，說不定還會紳士心大爆發聽你說完這一大段。對于我，可算了吧。”

等等，他為什麼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難道我說Gin紳士，是什麼奇怪的事嗎？“隻有你能和Sherry那樣的美女約會，可怎麼行？我真的要嫉妒死了。”

“是上面的安排，我也隻能聽令行事。”Tennessee的聲音幹澀，磕磕絆絆道。

“哪個上面？”我也斂了笑容，步步緊逼，“歐洲情報局嗎，還是，FBI？”

“我不知道。”他說，“我隻是個傳話的。”

“我說，同為威士忌組，你應該和Rye、還有Bourbon他們都認識吧。”我又走了兩步上前，擡腳踩上他面前的椅子，勃朗甯就輕飄飄地抵上了他的胸膛，體貼又溫柔，“那你也應該知道Gin對于卧底一向的手段和态度。不好意思，我剛剛已經說了，我沒有他的好脾氣。”這兩個名字一出來，Tennessee的臉色登時變得更差勁了，“你應該知道，我認識實驗室裡的一些人，比APTX4869藥性更烈卻更教人求死不得的藥物，我也不是沒有。所以——”我深吸一口氣，突然大聲吼了起來，“你是哪裡派來的，和Sherry是什麼關系，說！”

“我是FBI派去歐洲情報局的雙重間諜。”Tennessee面色慘白。他仰起頭，閉了閉眼，“他們需要實驗室的數據，Sake曾經關于APTX4869的進一步研究數據，我隻是負責交給Sherry……”

Sake。我靜默了一瞬。已經很久沒有聽人講過這個名字了，和Bourbon一樣久。

組織的規則向來是老舊更替，死了一個補上一個，畢竟能夠被用作代号的酒名可不是無窮無盡；何況作為八大烈酒之一，Sake清酒這個代号一直以來都是實驗室leader的代稱，沒理由一直空懸。可是礙于Gin的威壓，沒人敢去提這件事，boss大概也很體恤老員工的想法對此緘口不言。

而Vermouth也沒人想要頂替，問就是……那位大人最寵愛的女人形象過于深入人心。扯遠了。

我知道Sake藏起了關于APTX4869的一部分研究數據，當年她和Bourbon一起逃走時帶走了它們，但最終不知道藏到哪裡，連Bourbon都沒有拿到。也就是說……我雖然知道工藤新一和Sherry已經服下解藥恢複身形了，但都是基于Sherry初步研究制造的實驗版本，拿不到原始數據，那終歸是定時炸彈。

看來Sherry，和她身後的FBI這些年一直在追查這件事……

“你給她了？”我眯起眼。

“沒有，我也沒有找到！”Tennessee近乎慘叫起來，“隻是從實驗室的一些曆史記錄。”

“那Sherry現在在哪裡，帶我去見她。”我手中的勃朗甯抵得又緊了些。

“倫敦，她今天要回倫敦去了，這是我唯一知道的事了！我們平時隻是單線聯系，對其他事情一無所知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誇張地、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幾秒，“謝啦。”我輕佻道。突然間，我仿佛又想起了什麼，“對了，Bourbon托我給你帶話。”

“什麼？”Tennessee也愣住了。他不知道Bourbon究竟該怎麼……托我帶話？

“但是我記不太清了。”我後退兩步，轉頭靠近方桌将墨鏡摘掉，換成拿了拎包在手上，再回過身來時是滿臉的歉意。我聳聳肩，“至于具體的，你就自己去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