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霧洗完臉漱完口,認真打量了自己一番,确認從頭到腳都不算很邋遢才一拍手掌:“我可以了,魈!”
魈上前推開門,轉身示意道:“帝君。”
“嗯。”
鐘離緊随其後,走進門就看見了桌上的琉璃百合,以及花盆旁揮着手跟他打招呼的花靈。
琴霧揚起嘴角,禮貌微笑:“鐘離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并非要事,隻是有些好奇,我不曾聽說琉璃百合有花靈。”
鐘離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在琴霧臉上,神情随意,不像是在揣測一位可能另有所圖的花靈,倒像是在跟家中小朋友随意扯談。
魈知道岩王帝君自以鐘離的身份隐入人世後,便多了幾絲凡塵氣息。但他沒想到,鐘離會如此有耐心。
這個問題她也想知道哇。
破系統,不讓她做人,非得給她搞個莫名其妙的花靈身份。
琴霧理所當然地裝傻:“我也不知道诶。我一誕生在這塊土地上就是花靈。”
半真半假的話不知道能不能說服岩王帝君。
琴霧忐忑地攥緊了手心,聽見鐘離問她:“不知花靈小姐是何時誕生的?”
“額……”
琴霧攤手:“我不知道,沒有人告訴我。”
本來就是,她在那裡孤零零待了好幾天才碰到一隻丘丘人。
“好,我知道了。多有打擾,鐘離先行告辭了。”
說着,鐘離轉身朝屋外走去。
“……啊?”
琴霧不明就裡地看着鐘離的背影,又看了看魈:“就……就這樣?”
魈側眸看着鐘離,似乎也沒反應過來,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離開房間,關上了門。
琴霧蹙着眉頭反複回憶着她和鐘離交談的對話,怎麼想都覺得沒露餡後才松了口氣。
就算是魔神,也不可能想到什麼“穿越”之類的詞吧?
鐘離站在露台旁,雙手交叉于胸前,眼神靜靜地望向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魈與他并肩而站:“帝君……花靈一事可是奇怪?”
“奇怪,但也說得通。魔神‘遺物’的創造品,總歸與衆不同些。”
“魔神‘遺物’……帝君的意思是說,這株琉璃百合能變成花靈是因為歸終帝君殘留的魔力?”
“莫約……是吧。”
鐘離側身,神情不像是在問責,但說出的話讓魈低下了頭:“當初無名夜叉之事你尚且先跟我說了一聲,如今為何……貿然進深淵救人?”
雖說有契約,嚴謹來說,深淵并不在契約範圍之内。作為岩王帝君,在鐘離心中,璃月人皆為重要,但他更希望魈能在救人之前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抱歉,帝君……”
魈沒打算辯解,考慮到最近怪事頻發,還是将自己的經曆講了出來:“那位探險家求救之時,我能感應到他在深淵外圈,想着過去剛好能趕上救他……誰知深淵深不可測,稍不留神就走進了深處。”
“并非怪你的意思,隻是……”
夜叉一族就剩他了。
鐘離說:“你以後再進深淵,記得先跟我說一聲。”
“好。”
“至于那株琉璃百合,你放在身邊吧。”
鐘離放下雙臂準備離開,末了,想起什麼似的,問了句:“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琴霧。”
“琴霧……琴霧……”
鐘離反複念了幾遍,眼神始終落在魈身上。
魈問:“帝君可是覺得這個名字耳熟?”
魈的人際圈很小,又不願交際,隻随便一想就确認自己之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看着鐘離,以為琴霧會是鐘離的故人,卻見鐘離搖頭:“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
魈怎麼看都覺得鐘離不像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的樣子。但帝君這麼說,總有他的深意。
緊閉的門窗看不見屋外的人影,琴霧隻聽見魈和鐘離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