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九道:“什麼意思?”
聽裴宴的話,她不應該泰然自若,那應該怎麼樣?
裴宴卻道:“你在雞鳴城,分明很怕。”
姜十九一愣,也想起之前在雞鳴城的事,當時老鼠太多了,吓得她把裴宴當成溺水浮木,整個人挂在他身上。
姜十九神色不自在,道:“嗯......怕歸怕,但是得分情況。”
裴宴不解,“分情況?你的意思是指,如果有人在你就怕,沒人在你就不怕。”
簡而言之,你之前都是裝的是嗎?
她當然不是裝的,什麼都可以裝,但在怕老鼠這件事上,屬實沒有必要。
随即姜十九又道:“我剛隻是聽到有東西悉悉索索,以為是老鼠,但現在又沒聲了,可能是我幻聽了也未可知。”
當然不是老鼠,但她見了你,倒真有些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樣子。
裴宴在聽了姜十九的話後,竟真的仔細在房間裡面找了一遍。确定沒有老鼠蹤迹後,似乎是放下心來,準備離開。
姜十九叫住了他:“你,今天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有什麼煩心事,需不需要我幫你開導開導。”
裴宴腳步一頓,卻并未回頭,“不需要。”
人走後,姜十九睡意全無坐在床上,認真複盤了起來。
大師兄面上雖然很寵,但那也僅限于他還是簡随雲的時候。如果是裴忌,姜十九覺得,他甚至能做到背後給自己兩刀。
他想要複活“死掉”的原主,而如今死掉的原主其實并沒有死,而是想了個法子,金蟬脫殼。
她又是為什麼要躲起來,誰要殺她?
這個人也肯定不是裴氏兩兄弟,畢竟今日所見所聞,他們三個,好像玩的很“好”。
就是不知道他們三人是默認這種關系,還是原主悄摸着腳踏兩條船,要讓姜十九真去想象三人同行的場面,那着實......太炸裂了。
當然,她覺得應該不至于玩的那麼花,但是這兩兄弟确實喜歡原主沒錯。
如今原主活着,卻不願意露面,那就是說她有個威脅到生命的人還在暗處,還有個反派沒出來。
反派......姜十九在床上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自己有寫過什麼大反派。
此時她突然無比想念自己的電腦,如果她還是作者,就可以直接胡編亂造一個出來。如今倒好,被劇情牽着鼻子走。
直到天際開始泛白,她才收回思緒,
晚上沒睡好,這白日就直接将覺補到了申時。
姜十九是被飯菜的香味勾醒的,她起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盤盤十分可口的飯菜。
菜上施了法,一直保持着熱氣騰騰的狀态。想來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幹脆直接用術法來的更快。
姜十九的腦海中第一時間閃現的就是裴忌的臉。如果是前一天,她還能把這種行為對上裴宴,但如今已經知道裴忌就是大師兄,這種事簡直第一時間就能認定是他了。
雖然大師兄有兩幅面孔,但不得不承認,在面面俱到上,舍他其誰。
她洗漱完,将桌上的飯菜一頓掃光,摸了摸吃得過于撐的肚子,開了門。
随後兩邊看了看,大師兄住在左邊。她先走過去敲了敲房門,沒人應。
随即又走到了裴宴的門口,又敲了門,一樣沒人應。
心中疑道:怎麼都沒人在?
姜十九推開了裴宴的門,果然空無一人,被子也疊得極為整齊。
這兩人跑到哪裡去了?
就在她轉頭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眼角瞥到角落的一小撮陰影動了一下。姜十九走了過去,将那東西攥在手上,道:“我以為你跑了,原來在這。”
想都沒想,直接将東西塞進了袖子裡,走了出去。
下樓後,大堂稀稀拉拉坐着幾個客人,依舊是沒有兩人的影子。
姜十九站在客棧門口,外面喧嚣熱鬧的街景勾得她有些想走動走動。看這樣子,那兩兄弟又不知道跑哪裡去密謀什麼去了。
心念一動,姜十九給大堂的小二囑咐了兩句,若是那兩人回來問起,便說自己出去閑逛去了。
随後就走了出去,開始她第一次來這個世界的逛街之行。
走了一路,遇到許多好玩新奇的東西,姜十九都沒有買。
原因無他,她往袖子裡伸的時候發現,自己當真是兩袖飄飄,一點家當都沒有。
将手上的一根白玉钗子放下,歎了口氣。這街,不逛也罷。
她頹然朝客棧的方向走去,心想等會還是叫上大師兄一起出門比較好。
“賣身葬父?”姜十九停了下來,盯着地上的字,緩緩念了出來。
“這位姑娘,求求你幫幫忙,幫我把父親葬了,我願意為仆為奴。”
姜十九視線上移,一女子正跪在地上,淚眼汪汪,身旁用草席卷着一具屍體。
“你求我幫忙?可我身上沒銀子給你。”
那姑娘擦了擦眼淚,道:“沒有銀子,姑娘可否幫我合力将父親運到後山,若無碑,我尋其他東西替代也可。”
姜十九啊了一聲,嘴角一抽,我真的很好騙嗎?她目光挪向那草席,盯了一瞬,沒多做停留就離開了。
那草席裡,哪裡有什麼死人,不過是穿着死人衣服的破布人而已。
還沒走出十步,突然迎面撞來一個小孩,撞的姜十九朝後一退,而那孩子也因為慣性摔倒在地。
“嗚嗚嗚嗚……”
她眉一皺,正準備将那孩子拉起來,不妨此時卻突然多了一雙手,一手拉她,一手将那地上的孩子一起拽了起來。
這人,做什麼?
“娘子,跟我回家去吧,孩子不能沒有你。”
姜十九被人牽住,那小孩子順勢抱住了她的腿,哇哇大哭叫道娘親不要走,成功的吸引上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她瞠目結舌,什麼情況?
牽住她手的是一名獵戶模樣的男子,正一臉神情憂傷地看着姜十九。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獵戶道:“娘子,是我錯了,我會多打獵,多賺錢,你不要抛棄虎子和我好不好。”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都在小聲嘀咕。
“原來是嫌棄家裡窮,丢下孩子自己跑了。”
“啧啧,要我說這做媽的,怎麼會這麼狠心,這孩子看起來也才五六歲吧。”
“一般再窮也不會跑,恐怕是有了更好的。”
都到這一步了,還看不出什麼狀況就太離譜了,修真界也有這種橋段戲碼嗎?
姜十九冷聲道:“給我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可連小孩子一起踹了。”
“連孩子都要打,你這是當的什麼媽?”
“就是,就是,看着長得人模人樣的,心腸卻如此歹毒。”
姜十九稍一用靈力,立刻便從二人手中掙脫,對着人群中說她心腸歹毒的人道:“你心地善良,你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