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地方?
這樣青天白日地被你抱着?
若此刻花園裡還埋伏着皇宮侍衛,被人家看到我和你,兩個男子公然抱作一團,那......我以後還怎麼做人?!
黃文羽又羞又窘,急得面紅耳赤:“快放我下來,花園裡......”
文炅邪魅一笑,打斷他:“羽哥哥,這可不是你當年的風範啊!”
當年在天庭,你可是清冷傲然,我行我素,渾然不理旁人風言風語的!
當年風範?
黃文羽聞言一愣,四年前我們隻匆忙見過一面,何來風範一說!
他隻當文炅因當年自己被他輕薄無禮,尚且當衆為他轉圜,故而輕視自己。
頓時冷了臉色,語氣冰冷道:“在下雖不才,與閣下僅有四年前一面之緣,不知閣下因何輕視與我?!”
“輕視?”文炅被誤解,一臉委屈,“羽哥哥,我怎麼舍得輕視你!”
可他無法辯解,難道說十七年前,你是天界掌管五月的仙子,名叫南榮羽,平素全然一副清高孤傲,對誰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做派?!
即便說了,你恐怕也不會信!
都是西參天君不好,封了羽哥哥的記憶,否則,羽哥哥也不會對我這樣誤會!
罷了,文炅長歎一聲,也不解釋,抱着黃文羽的雙臂又緊了緊,飛身躍起,從清輝閣二樓敞開的窗子跳了進去。
四年前,黃文羽已經見識過文炅的無賴——讓他放手,卻越抱越緊!
也見識過他與姬彥兩人,各自扯着鞭子一頭角力,把旁邊會武的二十來号人全不放在眼裡的能耐,知道自己掙紮無用,索性放棄抵抗。
緊抿雙唇,閉着雙眼,默不作聲!
清輝閣有兩層,平素供皇帝與後宮妃嫔觀景所用,二樓布置雅潔,設有桌椅和臨時休憩的貴妃榻。
此時,陽光透過窗棂照進二樓,投在地上的卍字紋和海棠花紋,在靜谧中增添了一些生機。
文炅把黃文羽輕輕放在貴妃榻上,自己坐在旁邊,見對方依然微蹙眉頭、緊閉雙眼,不願交談的樣子,沉聲道:“羽哥哥,有些事我現在無法跟你說清楚,等将來你……算了,你到時候自然會明白!”
聽對方說話語氣誠懇,加上此次京城之行本就是奔着這人來的,黃文羽心裡的氣消了大半。
可要他立刻和顔悅色相待對方,卻也不能!
默然片刻後,沒聽見文炅出聲,猶豫了一下,緩緩睜開了雙眼,卻正對上文炅熾熱的目光。
黃文羽俏臉一紅,忙把頭轉向一邊!
文炅哪容他逃避,輕輕把他的臉扳正,柔聲道:“羽哥哥……”
“誰是你哥哥!”黃文羽含羞帶臊地嗔道:“我連你姓甚名誰,家住哪裡,都一概不知道,況且……你好像比我還年長吧!”
心裡暗自納悶,四年多的時間沒見,自己已經從十二歲的青澀少年,長成快十八歲的青年了,可對方的外貌竟沒有絲毫變化。
文炅愣了一瞬,恍然大悟,笑道:“羽哥哥說得對!小弟姓文名炅,文章的文,炅字嘛,是上日下火。論歲數,我的确比現在的你大一些。不過,我的這個‘羽哥哥’,與‘兄台’相似,不過是平輩之間的尊稱罷了,你不必太在意。”
心裡暗自嘿嘿一笑,心說,羽哥哥的羽,是南榮羽的羽,而非黃文羽的羽!
“家世嘛......”文炅停頓片刻,斟酌後道:“還算煊赫,母親在我出生後不久便離世了,父親......負責一方世界的安定,我呢,也算世家子弟吧。”
一方世界?
一州一府,抑或一國,俱算一方世界!
見文炅不肯細說,黃文羽也不好再刨根問底。
他在貴妃榻上朝旁邊挪了一下身子,稍稍離文炅遠一點,悻悻然地以目光深剜對方一眼,問道:“請問……兄台,你找我有什麼事?”
文炅一臉正色道:“聽聞羽哥哥進京參加會試,怎會此時出現在皇宮後花園裡?”
黃文羽猶豫了一下,道:“小弟昨日在進京途中,聽說皇宮别院丹若宮附近風景如畫,恰巧當今皇上開禁三日與民共賞,便和書童拐到了隆山。不料途中遭遇暴雨,松兄派人邀我等去丹若宮避雨,待天黑雨停時,京城四門已經關閉,隻好留宿在丹若宮裡。”
“嗤!”文炅一臉不屑,“不懷好意!”他指康正帝姬松。
黃文羽忽略文炅不甚友好的态度,繼續道:“此刻之所以在這裡,是松兄知道我喜歡侍弄花草樹木,今天特意邀我來皇宮後花園賞玩的。”
有人意圖毒害松兄和皇上,事涉朝廷重大機密,我自然不能說給你這個身份不明之人!
“松兄?”文炅一把抓起黃文羽的手,諄諄告誡道:“羽哥哥,你最好遠離那個大騙子!”
他沒有當面拆穿這位“松兄”的皇帝身份,是擔心黃文羽知道以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自己又不能一直守在他身邊。
畢竟有時候,人知道的越少越能保命!
這兩日,黃文羽與姬松相談甚歡,尤為佩服姬松的博聞強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聽文炅稱人家大騙子,心中有些不悅,反問道:“你跟松兄有仇?”